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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的礼物
昨天是母亲节。
就在几天前，关于母亲节的文字铺天盖地，微信上、博客上、论坛上，“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温情的、伤感的、懊悔的，抒情的、叙事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本来也想写点什么，凑凑热闹。可一打开电脑，还没打出“母亲节”几个字，眼前立刻闪现出母亲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依门而立，稀疏的白发蓬蓬松松，耷拉在头上，两眼浑浊的望着我。此刻，儿子仿佛是一处风景，——看也看不够的风景。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要说的话梗在喉咙口，再也打不出下一个字。
记得季羡林先生写过一段极其实在的话：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待在母亲身边，即使她一字不识。
一个微友在朋友圈也发了这么一段话：不要煽情的在那里祝福什么，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就去看看母亲，和母亲一道穿上粗布衣裳，拎着茶壶，戴上草帽，帮母亲去收割未完的油菜，到菜地里去种上一畦辣椒，才是母亲节最珍贵的礼物！
“那还犹豫什么？”一个声音对我说，“回家去看看母亲啊。”于是，关上电脑，带上孩子，踏上归程。
开春以来，母亲心衰程度不断加深。医生说：“对于这么大年纪的人，我们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治标难治本。”其实，无须提醒，我们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母亲已是秋后遗落在枝头的一片树叶。每过一天，就脆弱一点，说不定在某个早晨，或是黄昏，就会随着秋风飘零到另一个世界。作为儿子，最痛苦的事便是看到自己的母亲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现在唯一所能做的，便是陪母亲走一程，再走一程，在她的有生之年多去陪陪她。
一脚踏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强撑着爬起来，眼睛里充满欣喜：“你前天不是回来的吗？今天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母亲一连串的发问，我知道，她怕耽误我的工作，她压根就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突然觉得节日的设计者用心良苦，把母亲节设在星期天，让虚情假意者无处遁形。 我轻松的回答：“今天是星期天，正好没事，回来玩玩。”
少年不识愁滋味，孩子不懂此行的意义，和奶奶亲热一阵后就像鸟儿一样飞走了。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躯，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像一个陌生人，怔怔的依在一旁。我不想引起她过多的回忆，因为回忆会拨动她的情绪，引起她的兴奋或痛苦，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平静，平静的走过每一分钟，直到生命的终点。
母亲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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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2 15: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