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秋浦西样好

  2015年春节来临。
  这家吵开了。
“我要回家。“第一年你们俩必须在家。”
  “哐当”门关上，哭啼声从门缝里挤出。
   “大孙媳妇,出来，奶奶有话讲。”声音温和,步伐矫健，拄着拐杖,白头发，对后面打巴结
       媳妇在耳门口竹林边座着；儿子站在大门边抽烟；孙子在堂间来回踱步，抓抓头发,扶扶眼框,搓搓手指。
         “吱呀”门开了。皮肤白皙,带着一双眼镜,目光聪慧，湿润。
           “还敢顶嘴”。奶奶的声音很大。拐杖打在儿子的屁股上，不重。五十五岁的儿子，巴掌从未上头。儿子十二岁那年，他爸得水肿走了，儿子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
            “大孙媳妇，你愿意听奶奶一句话吗?”声音很温和。
            大孙媳妇此时嘴角动了动，同时下颌向下移动嗯了一声。
            “大孙子，你原意听奶奶一句话吗？
          孙子停住脚步,扶扶眼框“奶奶,您讲吧。
    “儿子媳妇你们呢?”
     儿子媳妇没有出声，眼睛表了态。
    今年大孙子和孙媳妇去上海过年。从明年开始上海来我们池州，后年我们池州去上海。
        奶奶话音未落，突然拐杖举向天空,差显碰到水晶灯。“同意就举手”。
       儿子媳妇孙子孙媳妇,不同时地举起手。民主,全票通过奶奶的决定。
               2016年春节来临。
             这家又吵开了。
            “放假不是说好了吗”?  “爷爷奶奶不同意叫我咋办”!
          “大孙子少说两句，过来”。奶奶座在椅子上,声音依然很温和呦喝着。
          孙媳妇挺着肚子慢慢走过来，站在奶奶面前。孙子扶扶眼框站在媳妇的后面。
         奶奶用皱巴巴的老手扶摸着孙媳妇的肚子，老脸挂满了笑,小事小事吗。
        大孙子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说话要和气,遇事要商量。发脾气会动胎气的。在我们这个家是不允许的!都要听话,大人了。
          爷爷奶奶不来我们池州,自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就去上海。痴活八十岁的人还没有走过大城市。孙媳妇到时候带我去看看上海滩。空气活跃,笑了。
          陡地,奶奶的拐杖又平举起来,对缩在纱发里的儿子媳妇说：用麻袋装上家乡的土产品,统统带到上海。座座什么、高高铁车，快。
           定规矩是奶奶，打破规矩还是奶奶。
           大孙媳妇伸出手，划了半圆套住奶奶的脖颈,头埋在奶奶的胸口里，抽泣着。
           皱巴巴的老手轻轻的抚摸着大孙媳妇的后背。我们都是一家人吗，从今后，只要奶奶活着就去上海。
                 2017年农历7月15日。高兴的是，大孙媳妇为这家添了一口红丁!不高兴的是，奶奶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激动，反正摔了一跤。
               120急救车开进医院。经医师诊断，奶奶的盆骨断裂，打好石膏，尔后回家了。
             古云：伤筋断骨100天。儿子媳妇精心照顾，康复较快,生活目前还不能完全自理。走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用不着拐杖，走路必须人搀扶着,一扶一拐的移动。
                今年比往年很冷。下了一场大雪,不解冻。太阳终于走出来,暖烘烘的。
           大孙媳妇跑过来告诉奶奶:她们家里所有的人同意来池州,过完年去九华山玩一趟就回上海。
           这次是奶奶主动抱住大孙媳妇,皱巴巴的老手轻轻的抚摸着大孙媳妇的后背,说：“懂事了，懂事就好”!
         

狮山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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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山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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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浦西样好

狮山浪子 发表于 2018-3-1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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