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之三月三必吃的蒿子粑

初上

     每年家乡必过的“鬼节”三月三，可是很多人不知它的由来，今天就来说说我知道的三月三，故事是发生在木镇镇月路村长龙岗。
      那是在70年代，我二外婆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叫金鱼，听妈妈说他很聪明，也很孝顺，有一天，他端着一个大碗。去我老太家吃饭，那时吃饭都是端着碗饭边吃边玩。我老太看他碗里光是米饭，没有一根菜，我老太就夹了一块鱼肉给他吃，他接过鱼肉背着我老太，把鱼肉在米饭上蹭了蹭，吃蹭过鱼汁的米饭，一碗白米饭吃完了鱼肉还没舍得吃。他吃完饭跑回家，把鱼肉夹到我二外婆的碗里。在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七岁的小孩子能有这样的举动，谁能说他不是孝顺呢！
      昔日的三月三，和今朝的三月三一样的和风煦日，暖风拂面。我二外婆家住在村子中央，前面是我大外公家，右边是我外公家，左边就是今天故事的事发现场。
      二外婆家左边是一个院墙，院墙外是一条南北相连的乡间土路，土路那边就是二外婆家的菜园地。二外婆是一个勤劳的女人，一年四季手中都离不开农活，家务，还有一大家子吃的菜园地，因为菜园地离家很近，她有一点时间就去菜园地扒扒洋芋，摸摸黄瓜，捏捏豆角…
      三月三那天是一个晴朗的天，太阳高照，二外婆在院子里晒了床铺草，小金鱼就在床铺草上跳来跳去的玩耍，二外婆见此，就拿了一把小孩玩的锄头，叫他去左边的土路上挖泥巴去。
      小金鱼接过锄头，绕过院门去了土路上，翘着小屁股在地上挖起土来。二外婆收拾好床铺草，眼看太阳快要下山了，就提着篮子上了菜园地，弄点菜回家做晚饭。
       天越来越暗，晚霞掠过了二外婆的头顶，密密麻麻的飞虫开始在二外婆面前盘旋，二外婆也知道天色已晚，抢慌着抽着蒜苗。
   这时小金鱼嚷着叫到：
    “妈妈，妈妈，前面一个当兵的来了，他手里还拿着刀，我好害怕哦……”
    二外婆急着摘菜回家，就说哪有什么当兵的啊，你站在那里不要动，马上就好了，一会带你回家。
   “阿哟，妈妈，妈妈，那个当兵的打了我屁股。”
     “打你哪里了啊？”二外婆说着头也不抬，是想摘完菜早点回去。
    “打我屁股了，呜呜…”
      “好好好，别哭了，我马上来了……”
      这时大外公听到了，大声叫道，
    “快把金鱼带回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三月三，上灯戌时快到，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今天是他们的节日啊……”
     二外婆一听是大外公在叫唤，吓得扔下菜篮，抱起金鱼回家了。回家后，金鱼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
     二外婆这下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去厨房炒了几个小菜，端到堂前的八仙桌子上。这时二外公从门外进屋了，摸了摸金鱼的头，坐在椅子上，斟了一杯小酒，独自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不知道是眼花，还是酒多了，看见一个当兵的人影在门外招手，示意叫金鱼出去和他玩耍。只见金鱼放下手里的狗头车（是小孩玩具的一种）就和他出门去了。
   “ 这还得了，大晚上的还出去玩啊，快回来。”
         二外公嚷着就出了门，二外婆听到二外公在嚷嚷，就从厨房出来了，
     “老头子，你嚷嚷什么啊！”
      “金鱼和别人走了，我嚷嚷什么，你说我嚷嚷什么，真是的……”
       “金鱼不是在家里吗？你这个死老头子，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你。”二外婆被一天的事情弄的情绪波动，说话也不好听了。
       二外公回头一看，
      “嘢，是在家呢，大概是我老酒闷多了，眼花。”说着在二外婆一番指责下结束了晚饭。
       大概就在人静亥时后，睡得香呼呼的小金鱼突然又哭又闹，在床上闭着眼睛手舞足蹈说：
     “我不去，我不去嘛……呜呜…”
      二外婆用手摸了摸，额头滚烫，心想是不是病了，就叫来了大外公。
       大外公上床前按脉，脉象混杂乱跳，不像是生病，应该是趟了邋遢。大外公问，今天傍晚，小金鱼看到了什么，你和我实说。
          二外婆就如实道来了：
       “前面的你也知道，后来回家我问他，刚才你说有人打你，是什么样的人打你？小金鱼说，一个当兵的人，还戴了帽子，穿着胶靴，腰里还有大长刀，从上面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用力拍了我屁股一下，我当时就觉得好痛好痛，所以就叫妈妈了……”
     大外公一听不好，脱去小金鱼的裤子，屁股上果然有五只指印。这下一定是鬼怪吓着了小金鱼，你赶快去点五炷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二外婆去点了五柱香，一开始香火烧的还蛮旺盛的，后来有三柱香烧不动了，其它两炷香烧了不久也自然熄灭了。
    大外公看到是三长两短，心里像明镜一样，知道小金鱼今晚撑不过去，便开了一副药叫二外婆熬好给小金鱼喝下去，好歹就看命运造化了。
    第二天，孝顺，聪明，可爱的小金鱼走了，我二外婆差点哭晕了过去，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太伤心过度，自己的日子还要过下去……
     事后不久，在一起洗衣服的妇女，（我们队那个时候洗衣服都在同一个池塘里洗）大家聊天才知道，三月三那天傍晚，还有别人家也看到了，那个当兵的是从上村头一路走到下村的，他们家小孩看到了也说妈妈我怕，他们父母也没去把孩子抱回家，可是他们家小孩什么意外也没发生。后来我大外公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小孩都在“担蛮锅”，用蒿子做菜，在瓦片上炒啊炒…
     “ 原来他们家小孩相安无事是因为蒿子啊”大外公说。
      事后我长大了，查阅了《青阳县志》，我们那里是发生过了战役，而且还有很多次，小金鱼也许说的没错，确实有当兵的把他带走了，也许是看他太可爱了……
      后记：每到三月三，我妈妈无论如何都让我和我妹妹一人吃一个用蒿子做的粑粑。听说，那是粑魂的，也是驱邪的，为了不被孤魂野鬼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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