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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今年虚岁76,她的老家在乌沙镇街面上的一个小村庄,由于重男轻女的原由,没有上过学,成人以后只进过零星的扫盲班,识得一些阿拉伯数字,十四、五岁来到县城,待在大母舅家带孩子,十七岁在针织厂做合同工,十八、九岁到粮站,这时遇到父亲,组建了家庭,搬进了叫着原“解放街”9号门牌后面的房管会的公房。 房管会的房子很小,正房大约20平米,紧挨着边上的是个被唤作“小披厦子”的脚屋,也就9平米大小,总共不到30平米,好在厨房是两家共用的厅堂,人称“桂家大屋”,免强能凑合着住。 爷爷走得早,我都没见过面,奶奶身材矮小,一直住在那间小披厦子里,她对我这个长头孙子很宠爱,凡事都依着我,记得在妹妹出世后,也是因重男轻女的原因,妹妹无人照应,母亲在粮食局食品厂只做了一个星期,便辞去了工作,后来转正的名额随之失去,以至于留下终身的遗憾,为此,她经常暗自流泪。然而,大约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奶奶也过世了。 父亲一直在农村工作,作为一家之主的他,算不上称职,母亲正式工作没了,只好做着临时杂工,先后反复多次在池口茶厂拣茶叶,这是个熟能生巧的辛苦活,从早做到晚,一边工作、一边还要带着弟妹,此后做过砖匠小工、糊水泥袋、旅社服务员等,全靠她支撑着全家,说实话,那时家境是极其贫困,父亲母亲兄弟姊妹五口人的房子越来越显得拥挤了,我母亲有一次拉着我到房管会去理论,好说歹说终于感动了管事的,然后,将那间披厦子重新扩建,后来才有了我所谓的专门的书房兼卧室。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作为长子,我开始边上学边带着弟妹边帮着家里做事,家务活主要就是做饭了,家里没有钟表,每天凭太阳的光线估算着煮饭时间,那时主要是烧煤球炉子,先要将易燃木柴点着,好不容易引着了,烧到中间还得不时的淘空,让煤球充分燃烧,才能保证充足的火力,因此经常会观察火势的大小,我的鼻子后来得了慢性鼻炎,估计就是那时候嗅煤气落下的事。其实那时做饭,也只是烧一些老呆(ai)规的小菜,常年做饭,想不到出去玩耍,以致于被小伙伴讥笑,戏称“烧锅佬”。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在左邻右舍也很有些知名度,过去有些老邻居,特别是在当时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是吵过架的,打听到母亲居住的地方后纷纷赶来道歉、看望。值得称道的是,里山乡有一个村承包了我们那儿的厠所,轮流看管它的人自然就是“看粪”的了,有一个年纪稍长的看粪的有一天突然头晕,母亲知道后急忙回家冲碗糖水送去,他喝完后感觉似乎好了很多,若干天后,这位长者特意送来了一条足有4、5斤重的大鲤鱼,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我知道这是来感恩的。 自我进高中后,母亲开始时不时的给些零花钱,以解学校“冷不丁”之急,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母亲为我做了两件的确良衬衫和一件的卡外套,在那个时代是特别有面子了。 我找到工作以后,知道今后的一切只能靠自已,生活一直很节俭,即便如此,逢年过节还是想着法子带回鱼肉什么的,以贴补家用,成家以后,更是不愿意沾家里那怕是一丁点儿便宜,每次回家必定是带菜回去。父亲后期身体不好,患了脑血栓,行动不便,全靠母亲小心伺候,久病之后方知对母亲抱有歉意,临终前嘱咐我保存他们老夫妻共同的存款,我推托不掉,只好惟命是从,丝毫不敢马虎。父亲过世以后的数十年来,我按照自已的方式每年给母亲过7个节日,那就是除了传统三节外,外加三八节、母亲节、母亲生日、自个儿生日,届时,总记着去看望,只要听到城区来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比如肯德基、吴王贡鵝、东至水饺、知名糕点什么的,一定会去买一点给母亲尝尝,不至于将来后悔……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好在母亲的身体还算不错,尽管不识字,但自个儿能上银行存取现金、拔打电话什么的,没让我们操什么太大的心思,我想,如此甚好。
这是2018年母亲节的随想。
2018年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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