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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毛山头上,不单天然生长有丝毛草,还长有两样好东西:一样是毛毛菇,一样是石里红。
陈田人把山楂叫“石里红”,小时候想:叫石里红的果子,然道是长在毛山头上石头之间树上的缘故,满山遍野的石头之间都长着山楂树,秋天红红的山楂果,就这样叫石里红嘛。
采石里红的山路在陈田村毛山头上,先上毛山头再往西,又一直往西北到枫树尖。这是一条包包垒垒的山路,一个个巨大的岩石,大半身埋在土中,只光个头,凸起突兀在毛山头上大片丝毛草之中。爬过毛山头茶林埸,还有一大片(种植的牡丹)丹皮地,到毛山头西边山顶。旁边没有别的树木,山顶上周围就有许多石里红植株,这是被村民开垦周围山地留下,过两三年又长出来的。一丛丛一蓬蓬的石里红植株,立在丝毛草丛中,簇拥着秋天的黄色丝毛草,在岭头上左拥右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一路相随,相互不厌,漫山遍野。石里红树不高,浑身有刺,小时虽不知石里红开什么花,但石里红的叶子青厚脆绿,比我拇指大,边缘有齿娇嫩。顺着毛山头顶往西,路两边石里红越来越多。秋天来了,我们走在摘石里红路上,棵棵石里红硕果累累,有青的有黄的也有红的,我喜欢各种颜色都看到,各种酸甜都尝遍。一簇簇石里红,五六个挤在一起就一捧,点缀在蓬起的石里红树冠上格外好看。到深秋叶落了,又像小灯笼挂在上面一样,像小伙伴羞红的脸,园园的胖乎乎的,在招呼着我们前来和它们接近。果上面有许多小暗点,就像是小伙伴园脸上顽皮沾露的黑灰,还有果子下面嘟嘟起的小嘴,朝我们笑着。石里红果一时落不下来,在渐渐寒冷的秋冬季山风中一直摇动着,直到霜降天气,石里红树上没有叶子还挂在树上。一路吃着鲜果,一路采摘石里红,沿去枫树尖的路向上攀登,周围的灌木越来越高,石里红树出现在我面前也越来越高,石里红也越来越大。
爬到最高点枫树尖,只见眼前一片开朗,山下的碧潭村和小剡的汪坑坞村(妻的老家)就在脚下。山顶上一棵高大的枫香树又高又园,葳蕤茁壮,叶茂枝繁往周边生长,形如菇盖,金黄灿灿。树底下有三级石头台阶,枫树长在石台中犹如盆景。到最高峰枫树尖周边,石里红树长成一人多高的灌木。小学读书那会,每到九月天,无论从毛山头南边的碧潭村,还是毛山头北的小剡村来枫树尖采石里红的人越来越多。听说要到枫树尖摘石里红,就高兴的早早起床,跟随着村里的姐妹们后面还有跟着小伙伴,先走去毛山头的山路,再爬上枫树尖的小路。石台阶上和石台阶下到处都是灌木和乔木,石里红生长于灌木和乔木丛中,枝条没有主杆,都向上众生,枝少了果少了,变大了也更红了。我钻来钻去,石里红果躲来躲去,藏我身旁身后。石栗红隐身在树丛中,就像与我躲猫猫,又像是在山上的树丛里与村里的姐妹们互相躲着,藏起来看不到一样。一些石里红深藏不露不知在哪里,“千呼万唤”才出来。扒开重重遮掩的树枝,却躲在树叶中才能找到,红的果儿就像她们的脸。有的石里红就像站在眼前,背对着我,只顾给我青涩的树叶,感觉面前什么也没有,一摇动突然回过头来微笑着红起脸面让我看到,让我诧异。还有高高的石里红树,枝搭在其它树上,委身的样子就像靠在人的怀里,石里红果仿佛委曲的样子依在别的枝上,像是受了百般的委屈。忍气吞声不露声色,怪责的样子,嗔怪我像:“你摘了我去,你带我去吧,你还没看到我呀。”你怎么找也找不到它,但忽然间你摇动树枝,她探下低着的脸,你一仰望,仿佛看到一抹徘红要亲近你吻你一样。采摘石里红变成来到了大观园,眼前有看到的有躲着的,有没看到的有闻到的。那诱人的美人果实,就像是陈田村子来摘石里红女孩子们的脸。
从毛山头的山上到枫树尖的山上,岩石中石里红变成枫树尖的的树丛中石里红,树大了果也变大了,树有了粗杆,红的特别诱人采摘。我后来又想:毛山头上的石里红因为每年采摘人多,采摘不断,就像不断被人剪枝,树势就如行道树一样一蓬蓬一丛丛。等到了枫树尖高山上,采摘石里红的人少了,就象常年没有剪枝一样,树势长高长大,生长在其它的灌木或乔木之中,变成了树下石里红,这就是从毛山头上的低矮石里红一路成长为枫树尖的高大石里红的结果。我现在想象着:后来摘石里红的山路上,家乡人越走越少了,也许毛山头的石里红树也长得比我小时候看到的更加高大有形,像枫树尖的石里红树一样了。直到我后来在读农业大学时,才知道石里红就是农学书本上的植物——山楂。前年有个农业普查,我是石台县普查队队长。按植物学上学名要求采集山楂枝条。当山楂(石里红)红了时,我想带着几个同事,有心去毛山头采摘山楂树枝条:一是想走回少年时期的采山楂的路上,感受自己家乡的山川美好。二是想重回学生时的过去,重新感受与小时同伴玩耍的乐趣意味。只是个人力不从心,无法前行,时期错过。枫树尖,高高在北;石里红,已漫漫红去,我知道,枫树尖的石里红越变越红,给我的记忆越来越深,是我遥不可及但却是我永远记住的乡愁。
毛山头的山楂树下,有我小时候经常走过的脚步,我小时没有看到的山楂花曾是我的梦想,果儿红红是我羞涩的脸红。山楂树下也有你的脚步,红红的山楂果儿是你绯红的笑脸。我读书去了,你去了哪里,我们都走过山楂树下。下乡的汽车,每次从陈田村毛山头脚下远去,就想到毛山头上的山楂,每次从河对岸下塘村走过,一眼就望到枫树尖,还想起那些红红的山楂果儿。妻子春莲与我成家后告诉我说,她小时候也去毛山头枫树尖摘山楂过,只是我们那时都不知道对方,她是从小剡村南面爬上毛山头去枫树尖的,那儿的山楂树下有我走过的脚印,也有妻子春莲走过的脚印。
想起我和妻子小时候都走过的那一棵一棵山楂树,想起家乡山楂树上的果儿,那种红红甜甜的感觉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山楂情结。她又是怎样深深地留住我的那枚乡愁,我感动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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