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不熟

平凡。

昨忘了贾华红用的是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那贾诚拿佟香莲作挡箭牌惯了，凡张口皆言“家中有个八十岁的奶奶。”今便又说开来：“进口零件都没她质量好，都坏了，嗳，她身体就是好得很，我们这些人都要死了，她就不得死。”
……


李芝凤已是有孙子的人了，平日照顾儿女及孙辈，分身无术哪有时间去服伺老母亲，加上她在城里活了一辈子，又爱干净，已难适应农村的居住环境。再者她认为父母是拿妹子当儿子养的，一生都在替妹子家当牛做马，因此她是嫁出门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担子应主归妹子一家。虽如此，前期她也双肩背负大包，自带生活用品，耐着性子蹲了一段时日。此后也不时回家探望探望，买些尿不湿等老母所需用品。

如今李芝凤早已离去，那李芝媛气不过，怪姐姐总把老母推给她一人服伺，因心里有怨，又见坐在木凉床上的老母弓驼着背，又僵硬着身，低低地右偏着头抖动着，无法让人好生喂饭，便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起身，“叭”的一声就手将饭碗放在桌上，右手薅住老母稀疏的白发，扯了几扯，拽了几拽，一面骂道：“你这个死人！又不死！就害我一个人！你把什么东西给我了？不就是这个破屋！莫事要让我蹲在这个家里头！我要是嫁到婆家去了，哪要管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