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照像

15385367202 · 发表于 2023-2-3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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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与妻恋爱时，父母亲都生活在陈田，我每年回去过年。后来女儿出生了，一家三个人也每年回陈田与父母亲过年。
   结婚后，我们家在县城照相馆还没有开，到成家第二年的时候，女儿出生了，照相馆也还没有开。女儿三岁了，我们才在石台大街上开起一家照相馆，但每年一家三口人大年三十那一天，还是把城里店门关了回陈田乡下过年。
   在农村过年，人家过年打牌，吃喝玩乐，我和妻子正月里最忙最开心。照像是妻子中学毕业后就会的一门职业，和我谈恋爱前就在石台著名旅游景点，蓬莱洞和慈云洞从事摄影师工作。照像技术不光被许多石台人称颂，周边贵池和祁门人都知道。正月里的时候，外出打工的人都回家了，家家人都团园了，是个喜庆快乐的日子。正月初一，吃过早饭后，大人们一晚上没睡，小孩子们被新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也吵醒了。农村里习俗，初一不拜年都呆在家，大人小孩都站在自己的门外玩，村中心的晒场上热闹的地方玩。妻子就挎着照相机，我就跟在妻子的后面，还有花红姑娘一班孩子一起走村串户。先走陈田村中心的大道，再走南边和北边的两条路，看到家家小孩们都穿着新衣新鞋，大人们都站在鲜红的对联门前，我们总是先打招呼：“新年好，新年好！”再就是问大人们“照不照像，照个全家福。”遇到反映迟点得，就又说：“照个全家福，一家人在一起难得”。有爹爹奶奶拉着孙子孙女逗着玩的，又喊：“照个祖孙照片，给孙子孙女留个纪念吧”。一些年轻的男孩女孩不愿在村子里照像，要妻子和我陪他们去陈田的大桥上照像，还有到河坡滩的草地上照像，只是冬日风景少，背景都是桥最多，远处的山更多。许多人家的年轻男孩和女孩，是亲戚的堂哥堂姐姨表亲的，还有玩得特别好的，互相拉扯着彼此照像，又说服他们照合影照，也重洗的更多。
   陈田村像片照好了，就骑自行车带着妻子赶紧到临近的碧潭村，这是一个大村庄，有好几百人，村庄前有水有桥，后有毛山头的枫树尖，整个村庄如诗如画般。碧潭村人外出的多，过年回家团聚的多。全家人都在家，遇到父母亲高兴的，妻子最高兴了，我就跟着后面帮忙招呼起来。妻的眼神特别深邃，一眼就能看出家里的主人是男的女的，是男的父亲当家还是女的母亲当家，又或是儿子媳妇女儿女媳那个当家。先是动员主人高兴照像，又说像照得不好不收钱，以后送像来再把钱，甚至去年他全家过年照没照像，照没照全家福，她都清楚记得。主人被说通了，就劝说全家人拉着爹爹奶奶一起照个大全家福。我一边帮忙把堂前的靠背椅搬到门外，一边整理大门口对联旁边的什物，甚至有时去房间帮助扶起七八十岁的爹爹奶奶们到屋外，坐在靠背椅上。妻子帮助一家人排起三五排队，小孩孙儿站在爹爹奶奶身前，儿子媳妇女儿女媳们站在爹爹奶奶身后。看见孩子，先把孩子名字问好记在心里，照像时右手举起像机，左手举起来作个挥动的动作，“一、二、三”，后，嘴里大声喊起孩子名字，问大家道：“漂不漂亮”，大家都说漂亮以后，快门就按了下来。全家福照好以后，又对孩子说话，摸摸男孩子的头，拍拍女孩子的身子，嘴里说起许多长的如何如何漂亮的话，说的孩子们高兴，就要父母亲同意我们为他们照像，孩子们自己照像以后，又拉起爹爹奶奶的手，非要祖孙又照几张照片。看到年纪特别大的，七老八十的老人，妻子又做起他们儿子儿媳女儿女媳的工作，要他们给俩个老人留下百年后的放大照片，遇到不积极应从的，就说先给俩个老人留下底片，暂存在我们那里，等你们想洗照片（他们百年）需要以后，后代们再来我们那洗放大十二寸的照片，这样下来，一家人都要照八九张照片。遇到过年前成家讨媳妇的，妻子的嘴更甜蜜，更是说得天花乱坠，这个媳妇长的真漂亮，长的像那个那个明星。去年成家今年添孙子孙女的，对孩子更是使劲的猛夸，大富大贵，聪明可爱，漂亮美丽，许许多多形容词都嘣出她的嘴。想想看，谁的父母亲爹爹奶奶不喜欢听到妻子这样的话，我跟在后面总是笑，再又帮忙。遇到那家先人刚去逝，门口贴着绿纸对联的，家里堂前没有先人遗照的人家，不光动员起过年人家下人齐聚在一起的合影，还问仙逝的人有没有留下照片。
   这套花（宣传）人照像的本事，跟在妻子后面到处照像，没过一年我也学会了。后来，随着家在城里照相馆开业，妻子正月初一都在街上照相馆，给城里人照过年的照片，那时全家老少，孩子几个月抱在怀里，有时牵着老人的，推着轮椅的，一大家来到照相馆。妻子在街上照城里过年人的像片，我就照农村人的照片，过年时我就留在农村陈田家里，跨着相机在乡下到处拍照片。到离陈田村近的村庄下塘、碧塘、乌株树，高田，大演坑，还有其它地方去。带个把陈田村里与我过去小时候玩得来的人，每到一个村子，把永久自行车往路边一摔，从村头到村尾就各家各户跑了起来，这家门前站站那家门前望望，后面一会就跟着一大般小孩子。正月里，农村人特别客气，我也特别幸福，几年下来许多人都认识我了。我也喜欢走进他们家里，在火炉边坐下来，与他们家老少都打招呼，促膝谈话，还能吃到各家各户的糖茶点心，见到许多乡村风光习俗，真的是特别有趣开心。正月初一，我都是身后面带上为平花红他们，陈田像片照好后，一定要去碧潭村。大家都站在村前桥上玩，还有许多谈情说爱的少男少女，看着我挎着照相机，就像早知道我要来了一样，俩个俩个的都在桥边栏杆边摆好了姿势，喊我一路照过去，有的年轻恋人们摆好几种姿势照好几张，有时不过瘾，还拉我去桥边的河坡滩地，坐在冬天像沉香色的草地上，背靠着背，男的抱着女的，让我照个不停。碧潭村是我每年正月初一必去照像的地方，这里人热情好客，他们乘着改革开放第一缕春风，夫妻俩结伴到改革开放经济活跃的浙江地区，开饭店做沙锅，每年带回家几十万元钱，建起许多三层楼别墅。从他们照像的每个家庭，我早看出来了，他们当时照像当时把钱，洗照片也多，给老人放大照也多，全家福放大也多。
   大年初一，妻子赶到城里打开照相馆的门开店，初二下午，妻子从城里赶回小剡口，我带着女儿从陈田村赶到小剡口，一家三口在小剡口汇合。我们一起去临近的小剡村岳父母家拜年，除了带上礼品还带上相机，放好鞭炮，拜好岳父母年后，我和妻子俩就到小剡村上下五个自然村拍照。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自然吃了很多的点心糖，又见到很多新人面孔，像片更是照了许多。我现在清晰记得：过年正月里在乡下照像，碧潭村照像最多，小剡村也很多。过年照像，这是非常快乐非常开心的事情，所到之处，各村各组，各家各户，都是喜庆团圆的气氛。小孩子们都是穿新衣服，大人们有穿新衣服的，也有从上到下穿着最好的衣服的，家家门前挂灯笼贴对联。经过向妻子学会的称颂称赞，花言巧语本事，谁个不想留下最美的时光。这家在照像，那家的大人孩子们已经都在旁边看着了，还在帮忙给我看着被照像人的各种各样表情，那个人不笑，脸不是全看到，都帮我注意到了。每次照像都要逗人家笑，自己又要先笑，说的都是开心快乐的话题。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人从承包到户开始到外出打工，经历了农村翻天覆地的变化，又经过了城市日新月异的变样，那种过年打工回家来的幸福，那种感受外面精彩世界的精神，那种全家团团圆圆过年气氛是现在没有的。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家的生活开始走上了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幸福之道上，从此以后，比同龄同事更多了节假日丰富多彩的生活和快乐丰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