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看日出

文化人锻炼之路

登高看日出

暑假里，父亲说要带我去看日出。我原以为不过是站在阳台上望望，谁知他竟说要爬到城外的山上去看。这使我颇有些踌躇，但终于还是答应了。

我们半夜便出发了。街上寂无人声，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地立着，投下惨白的光。父亲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水和干粮，走在前头。我跟在后面，睡意尚未全消，脚步便有些踉跄。

山路起初还算平坦，后来便渐渐陡峭起来。我的腿开始发酸，呼吸也急促了。父亲回头看我，并不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四周黑沉沉的，偶尔有虫鸣声从草丛中窜出，又很快隐去。我抬头望去，天上星星很密，像是有人随手撒了一把银钉。

爬到半山腰时，我已经气喘如牛。父亲寻了块平整的石头让我坐下休息。他从布包里掏出水壶递给我。水很凉，顺着喉咙滑下去，竟让我打了个寒战。远处城市的灯火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如同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萤火虫。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父亲说。我点点头，站起来继续向上爬。

山顶比我想象的要平坦许多。我们到时，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父亲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铺开带来的旧报纸，我们便坐在上面等。

天光渐渐亮起来，先是淡淡的粉，继而转为金红。云彩被染上了颜色，像被顽童打翻的颜料。忽然，太阳露出了一小弧金边，光芒便如箭一般射出来。我不得不眯起眼睛。那金色的一点慢慢扩大，终于整个跃出了地平线，世界一下子亮堂起来。

阳光照在父亲的脸上，我这才发现他的鬓角已经有些白了。他静静地望着远方，眼神很柔和，与平日里的严肃判若两人。山下的村庄醒来了，升起几缕炊烟。风吹过脸颊，带着草木的清香。

下山时，我的腿已经不觉得酸痛了。父亲走在前面，背影在朝阳中拉得很长。我想，这大概便是暑假里最明亮的一个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