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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漫过窗棂时,雨便悄然而至了。起初只是几声疏淡的叩问,“滴答,滴答”,轻得像秋虫最后的呢喃,落在窗玻璃上,晕开一小片微凉的湿痕。彼时我正临窗翻书,指尖刚触到“自古逢秋悲寂寥”的字句,那雨便似读懂了人心般,渐渐密了起来。
雨丝斜斜地织着,没有夏雨的滂沱气势,也没有冬雨的冷硬决绝,只带着秋特有的清寒,一丝丝,一缕缕,漫进夜色里。屋檐下的雨珠串成了线,“滴滴答答”的声响愈发清晰,像一支慢节奏的钢琴曲,每个音符都裹着微凉的水汽,在空气里慢慢弥散。晚风卷着雨意穿过窗缝,带着草木凋零后的萧疏气息,吹得人不由得拢了拢衣襟——这秋夜的雨,果然是寒的,寒得清透,寒得让人心里也生起几分淡淡的怅然。
我索性合了书,倚在窗边听雨。雨打梧桐的声音最是动人,“沙沙”伴着“滴答”,像是老树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偶尔有风吹过,雨珠被甩在窗上,发出一阵急促的轻响,随即又恢复了从容的节奏。这雨仿佛有生命般,不急不躁,就那样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温柔而执着地敲打着漫漫长夜。
夜深了,周遭的喧嚣早已沉寂,唯有雨声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主角。它落在水泥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落在晾衣绳上,打湿了未收的衣物;落在远处的屋顶上,汇成细细的水流,顺着瓦檐蜿蜒而下,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窗内昏黄的灯光。那灯光在雨雾中微微摇曳,与雨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了一张温柔而寂寥的网,将整个秋夜裹了进去。
寒意随着雨声渐渐浓了,我披了件薄衫,却依然能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凉。这凉不是冬雪的凛冽,而是带着秋的萧索,像一段被时光尘封的往事,轻轻触碰,便有淡淡的感伤漫上来。雨声依旧,“滴滴答答”,没有停歇的意思,仿佛要把这秋的清寒、秋的寂寥,都细细密密地洒进每一个未眠人的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雨势渐渐小了下去,“滴答”声也变得疏淡起来。推窗望去,空气清新得能闻到泥土和草木的芬芳,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雨珠,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一夜秋雨,洗去了尘世的喧嚣,也洗出了秋的清寂与寒凉。
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却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秋夜特有的寒意,留在了这个清晨,也留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原来秋夜雨寒,不只是一场雨的清寒,更是一段时光的静谧,一种心境的沉淀,在滴答声中,让人体会到秋的深邃与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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