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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是带着凉意来的,淅淅沥沥,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将整个秋意都网在了里头。风里裹着湿冷的气息,掠过街角那方石凳时,带起几片蜷缩的银杏叶,又轻轻放下,像是怕惊扰了石凳的寂寞。
这石凳该是守了许久的。春时看桃花燃尽,夏时听蝉鸣渐歇,如今,秋意漫上来,它却只剩一身清冷。雨水顺着石缝缓缓淌下,在凳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头顶被雨打湿的银杏枝桠——叶片早已褪去青涩,染成了通透的金黄,风一吹,便簌簌往下落,不慌不忙,铺出一地碎金。
落叶堆在石凳脚边,厚了又薄,薄了又厚。雨丝落在银杏叶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谁在低声絮语,又像是无人应答的叹息。石凳就那样静立着,看雨丝织成帘,看落叶舞成蝶,看时光在雨雾里慢慢流淌,却始终等不到一个落座的身影。
或许曾有恋人在此依偎,看银杏叶飘落在肩头;或许曾有老者在此歇脚,摇着蒲扇话家常。可如今,只有秋雨为伴,只有落叶为邻。石凳的寂寞,是秋雨中无人懂的静,是银杏叶落满阶时,无人共赏的清欢。
雨还在下,银杏叶还在落。石凳依旧沉默,任雨水浸润,任落叶覆盖,将一身的寂寞,都融进这菲菲秋雨中,融进这满阶的金黄里,成了秋景中一抹挥之不去的清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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