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看看爸爸的小鸡鸡！”育儿心得分享

大熊猫美术中心

我宝宝兰兰5周的时候，我开始给她讲睡前故事。我们的睡前故事分两个阶段：一个是关灯前，读绘本；另一个是关灯后，她睡不着我就给她默讲简单的故事，比如三只小猪、白雪公主、小锡兵……慢慢长大了，她对于简单的故事不满足了。

有一天，她说：“妈妈，别讲故事了，我们来聊聊天吧。”我觉得惊讶又有趣，小小的人儿知道聊天了。

静谧的夜，我俩浅声轻谈，偶尔会因什么咯咯笑起来。她会把在幼儿园发生的事，细细碎碎地念叨给我听，尽管经常描述的不是很清楚，用词也不很准确；她也会把白日里浅藏的小心思悄悄说出来，有时还煞有介事大人般地叹口气。聊困了，她就会翻过身，说：“妈妈我睡了。”

于是，睡前小聊，成了我和女儿亲密交流的珍贵时光。但有时，她的一句话也能让我一口喷出血来。

某天睡觉前，兰兰站在洗手间门口，倚墙站着。门关着，水通过花洒冲下来的声音好像在落雨，爸爸在里面洗澡。

她在那站了有一会儿了，我在卧室里望见，招呼她：“还不进来睡觉？在那儿站着干吗？”

她迟疑了一下，慢慢挪进卧室，关上门，爬上了床。我看着她躺下，熄黑了灯。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说：“妈妈，我想看看爸爸的小鸡鸡。”

我倏地把头扭向她，尽量保持音调的平稳：“你说什么？”

她提高了声音：“我想看看爸爸的小鸡鸡。”

我没有马上接话，脑子在飞速旋转，搜索关于“性启蒙”的各种关键词。

她兀自加快语速接着说：“在幼儿园，我们班男孩尿尿的时候我看见他们的了，是一个圈儿一个圈儿的，然后上面有个眼儿。我想看看爸爸的是什么样的。”

在幼儿园里，男生和女生上厕所是在一起的，既没有门也没有隔挡，男孩女孩嘘嘘的时候，大家都互相看得到。

我施了个缓兵之计，说：“那，你去问问爸爸，可不可以？”

她说：“我不想问，他肯定不让看。”

有几次，她想要洗手或者嘘嘘，爸爸正好在里面小便，门没关，被爸爸请了出去。我们家只有我们三个人，一直觉得兰兰还小，所以除了洗澡和拉臭臭，卫生间的门不关是常态。

我明白，她言下之意是想让我去跟爸爸说。但我并没有顺着她的思维走：“那，就没办法喽。”

“好吧。”兰兰的语气里是满满的遗憾。

我还想跟她再聊点儿什么，但是，有两个矛盾的小人儿在我脑袋里打架：“一个说：孩子获得性知识最好的渠道，是通过父母给予最直接而准确的解答，否则，孩子们会从其他渠道（比如幼儿园、家庭、培训班）来获得，那样更是不安全的。另一个说：给女儿看爸爸的小鸡鸡，疯了吧你？”

听着兰兰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她睡着了。我起身，走出房门。

爸爸已经洗好澡，见我过来，问：“兰兰睡了？”

我点点头：“你猜刚才兰兰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

“她说：‘我看过幼儿园班里男孩的小鸡鸡了，我想看看爸爸的小鸡鸡’。”

爸爸哭笑不得：“有一次我上厕所她碰巧进来，我让她出去，她好像还挺不乐意。”

“她说你肯定不会同意。”

“那还用问？”

“男孩女孩在这个阶段对自己和异性的身体产生好奇和兴趣都是正常的。”

“是正常的没错，但是，什么都要有个底线和原则吧？”

爸爸说的是对的。

不论是心理育儿还是科学育儿，人们有时候总是会因一知半解或断章取义或走向偏激。

“快乐教育”就是傻玩不受教？

“爱与自由”就是放纵孩子不管教？

“性启蒙”就是开放不设限地给孩子一堆赤裸裸的真相？

后来，我跟我的朋友老汪微信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她是加拿大约克大学儿童心理学的学者，今年刚刚回池州。她说：孩子要求看就给看，肯定是不可以的。父母和孩子之间还是要有界限的，尤其是身体和隐私方面。重要的是，不能让孩子误解：只要同意了，就可以看别人裸露的身体，或者让别人看自己的身体。

之前，我给兰兰讲了《小威向前冲！》的故事，带她去自然博物馆看了胎儿发育过程的科教短片，这些都是比较柔和婉转的性启蒙过程，而当她如此直接了当地提出自己的好奇和疑问，我也需要因势利导地给出一个既满足她的求知欲望，又保有底线界限的正向回应。

现在该是《小鸡鸡的故事》上场的时机了。这绘本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如同衔草神鹿。它不但用清新可爱的画风描画出小朋友和大人的性别器官，还讲述了性别不同的小朋友需要保护自己的私密部位。

绘本1

绘本2

我指给兰兰看：“这是小朋友的小鸡鸡，长大了之后，就是这个样子的了。还有，要注意哦，穿游泳衣的部分挡住的地方就是我们身体的私密部位，是不能给别人看，更不能让别人摸的。一定一定要记住。”

兰兰对这本书非常感兴趣，趴在我的腿上翻页，让我讲。每当遇到她特别喜欢的书，她都要自己翻页。

我不确定她是否听进去了我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尤其后面有关自我保护的事情。我们千万别奢望用一种单调的反复唠叨就可以让小朋友明白理解和吸收一切。

又一个晚上，我对兰兰说：“妈妈给你讲一个小故事，是一个关于大熊猫的故事。”

大熊猫和拉拉

有个小朋友叫啦啦，他在森林里遇到一只大熊猫，他们成了好朋友。

啦啦一直对大熊猫的耳朵很感兴趣，因为耳朵上的毛很漂亮，黑亮发光。

啦啦问大熊猫说：“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大熊猫很严肃的说：“不行！我的耳朵不能让别人摸，一摸我就会晕倒！”

其实它只是耳朵发炎了……

啦啦有些不开心，他还是很想摸大熊猫的耳朵。

过了几天，啦啦想到一个办法。他跑到一棵大树跟前，朝树洞里看了一眼，对大熊猫大喊说：“快来看啊，这个树洞好奇怪，里面会发出好听的声音呢！”

大熊猫相信了，跑过去低下头去看树洞里面。

啦啦猛地抓住大熊猫的耳朵，高兴地说：“摸到了，摸到了，我终于摸到你的耳朵了！”

大熊猫痛苦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啦啦非常后悔，伤心极了。

大熊猫说：“每个人都有不能让别人碰触的地方。保护好自己，也不要去碰不想让别人碰的地方。”说完这些话，大熊猫就晕倒了……

故事讲完了，兰兰看着我问：“大熊猫晕倒了再也没起来吗？”

我点点头：“我们也一样，人和人之间不论如何亲密，都是要有界限的，爸爸妈妈也不例外。”

“什么是界限？”她又问。

“比如，你的玩具可以借给小朋友玩，但是你的身体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更不能给别人碰，这个身体就是界限。你的身体是最宝贵的，你要保护好她。”

兰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妈妈，我不看爸爸的小鸡鸡了，因为他的身体也是他最宝贵的，对吗？”

我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暗自窃喜：孺子可教。

可是马上，她又低头小声嘟囔：“可是，我还是真的好想看看啊。”

为娘的这颗心啊，七上八下七零八落，这场修炼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圆满的。

我，还是洗洗睡了吧。

临睡前，我对爸爸说：“别忘了把卫生间的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