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年关

池州市江南中学

     年关降至，最不容易的当属那些老人家了，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并且多病久病的。虎子说:"闯年关、闯年关，其实是老人们在闯年关。"说这话的时候，天气不怎么好，下着冷雨。上午的时候我还顶着寒风出去了一趟，往淮北邮寄了一份快递，下午，就在家门口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竹在响个不停。是村头那位老人去世了。不久之前，朋友家的老太太，也去世了。
    天气太冷了，每个年头总有几个老人不能熬过去，生命的意义对于这些老人老说，就是夜里睡下后，早上还能安然的醒来，或者，就安然的睡着，一直睡到黄土地里，总之不要有挣扎，不要有痛苦，更不要有一丁点的拖累。所有不安详的死亡被旁人看来都是不光彩的。除此之外，就是之前所提及的拖累了，挣扎也好，痛苦也好，那都可以与别人无关，唯独这拖累不行。   
    我曾经亲眼看过一个久病卧床不起的老太太，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大小便不能自理，大脑也不大清醒，好在还能说话，吵着要吃方便面。家里人给她买来，她吃了一半，撒了一半，全撒在床上了。她的大儿子开始训斥她，小儿子也加入进来，媳妇也不给她好脸色，甚至连她之前最疼的大孙子也对她喊叫。这都卧床快一年了，换了无数次的床单，死了几次都又活过来了，家里人谁心里不希望老人快点死，这么活着自己受罪，家人也受罪。
       有一次，我又去看了老人，老人居然还认出了我，向我絮叨我奶奶的事迹，那时候我奶奶已经去世有五六年了，我突然发现，在我眼前躺在床上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呱呱坠地，嗷嗷待哺的婴儿，可是已经没有人再去爱她了，大家都对她失去了耐心。再后来，老人终于去世了。
    提起生命或者说死亡这类话题，总也回避不了史铁生这位作家，这位大半辈子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其实比我们每一个人走得都要远。2010年的冬天，史铁生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