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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多难女又遇车祸,劣整形硬充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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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31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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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银菊已经六十岁了,虽然有大女春花和二女春叶推着小女春草的轮椅,但从她家里一路到火车站,还是把她累得直喘,直到春花和春草上了车,她才松了一口气。望着渐渐远去的列车,想着多灾多难的春草,她禁不住又流下泪来,嘴里默念道:
        “你的亲娘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能找到她就好了!”
       二十五年前,她的儿子被那个漂亮女人换走了,向培德从打工的地方回来后根本不相信,虽然也打听过,但因为毫无头绪,便骂她是编鬼话哄老公。胡银菊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只得将错就错将这个女婴当作自己的亲生。总算春草乖巧,从小就惹人疼,而且倔强诚实的性格又极像向培德,所以向培德在好友一清道长的鼓动下,便真的供她一直读到高中。随着年龄渐长,春草竟出落得比她亲娘更漂亮水灵,以至在高中时成了县城里的小仙女。向培德为此担够了心,生怕她早恋耽误了学业,可是几年后他才知道,春草在高三时就被同村的大二学生周强给盯住了。
       算命的说,春草太漂亮会遭天妒,还真就被那个瞎子说中了。就在高考前一天,向培德进山套野兔子跌断了腰椎,当时春花春叶两对夫妻都在外面打工,胡银菊又正生着病,春草便死活不离父亲身边。等到向培德出了院,高考已经过去了个把星期,又因为他不能再下地干活了,便拖累春草彻底放弃了复读再考。几个月后,当周强老子周翰章得知他们两个还在谈恋爱,一气之下便在电话里给儿子下了父子关系的最后通牒,又当面和春草说了些难听的话,从此周强就和春草断了联系。春草弃考回来的头一年,一门心思在土里找吃山里找穿,虽然起早贪黑的苦熬,却也只能顾个饱暖。后来一清道长不知从哪里弄来十多只野兔苗,又买了养兔子的书,拾掇着春草养兔子。果然,兔子生兔子,只两年功夫她就有了自己的小养兔场,第三年除了扩大规模,竟还有二三万的盈利!
       随着母亲身体好转,父亲也已适应,春草为和周强一家争一口气,便又下决心考取了本市学院专科。养兔场交给二姐春叶,销售还是她负责,春叶每年给她一万元生活费,她的奖学金就管学杂费了。临毕业前她回了一趟家,回校那天正好有一批兔子要送货,她便随车押运。就在山路拐弯时,来顺司机为避开迎面冲过来的骑车人,不幸将车子栽下几十米深的石坡。来顺虽从驾驶室跳出来了,但一条腿还是摔成粉碎性骨折。春草被从驾驶室甩了出来,又被滚动的车厢压了双腿,导致面部皮肤百分之十五毁损、鼻梁三分之二撞塌、门牙断了两颗歪了一颗、右耳廓缺损、左肋骨断了一根、左乳房脂肪组织坏死而致凹陷。最主要的是,双腿神经被压坏,肌肉萎缩导致瘫痪!
       来顺的农用车是一个星期前才贷款买的,还没有上保险,家里本来就穷,靠抵押房子土地和买家具,才凑钱给两人做了基本治疗,除此就再也无法赔偿春草了。
       春草因破相不能见人,便成天躲在房里伤心落泪。过了一段时间,她想起县医院的医生曾说可以做整形,便在网上联系到淮源市珠润整形医院,准备先把鼻子整好。根据咨询师的最低要求,她拼凑了五万多块钱,将养兔场交给二姐春叶,这才请大姐送她到淮源市。
       珠润整形在淮源市东南方的商务区,距离火车站不远,姐妹俩下了火车很快就到了。一栋漂亮的现代化建筑面街而立,带霓虹灯的“珠润整形”四个红色大字,极显眼的挂在第十四层上,夸张的吸引着过往行人。春花推着春草,站在大楼前从下一直看到楼顶,惊诧的叫道:
       “乖乖娘诶,这楼咋的这么高,不怕大风把人刮下来呀!”
    春草给她联系的咨询师打了电话,说她已经在楼下了。咨询师听说她已经到了,便热情的嗔怪说:“哎呀,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可以去火车站接的嘛。我们在十四楼,这就叫人接你们上来”。
    春草放下电话还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小伙子出了门,四周看了看,便大声喊着“谁是向春草啊?我来接您上楼的。谁是...”。春花见有人喊春草,知道是来接她们的,便高声答应了。小伙子满脸笑容的跑过来,见春草戴着面罩便愣了一下说:
       “你们好,我是珠润整形的市场专员吴正品。这么远的路,两位累坏了吧?其实打个电话就行了,我们有专车接站的。来来来,我来帮你推”
       吴正品说着就抢过春叶手上的轮椅扶手,边说边推着轮椅进门上了电梯。小伙子这么热情,倒让春花姐妹感动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觉就心里暖暖的。尤其是春草,就更加笃定找对了地方:工作人员都这么热情周到,医生和老板肯定错不了。
    春草被吴正品推着,刚出电梯就听走廊里闹哄哄的,一个女人高声叫骂道:“你们良心让狗吃了吗,啊?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比骗子土匪还坏!”。吴正品愣了一下,便赶紧将春草推向另一个方向,似有不解的笑笑说:
       “求美者是来求美的,干嘛吵吵嚷嚷的呀。不就是先手术后手术嘛,客人多排不上,迟个半天一天的算得什么!”又对春花说:“我送你们先去观察室歇息,待会儿再请医生过来”说着,他也不容姐妹两反应,便推着轮椅三步并作两步的进入另一条通道。春草问他“求美者”什么意思,他解释说,来整形医院的就是想让自己变美,又都是身体健康的人,如果称你们做患者或病人,那就很煞风景了不是?你们也反感呐,所以就称你们做求美者或客人。这不仅是尊重,也是我们和客人的真正关系,您说是吧?”。春草听他说得很有道理,“求美者”这称呼的确不错,尽管她就是个病人,但心里还真就轻松了许多。
       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很整洁也很安静,几乎听不到那边的嚷嚷声,关上门更如同声音保险柜了。吴正品详细介绍过房间里的情况,比如空调、电视机、室内卫生间里的坐便器、牙膏牙刷、床头灯开关、呼叫器、电热水壶、脚踩式垃圾桶,等等设施用品的具体用法。春草觉得非常新鲜,待吴正品一出门,便叫姐姐每样都试了一下。折腾了一天,春花见春草坐得够累了,便扶她上床躺着休息,刚躺下门就被敲开了,只见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姑娘笑吟吟的进来说:
       “您好,我是护士长李倩,你们叫我小李好了”她看了一眼戴着面罩躺在床上的春草,又转脸对春叶说:“您是向春草的姐姐?如果安顿好了,就请您跟我来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春草知道办理住院手续需要钱,但又不知道该交多少才合适,便问道:“李护士长,办理住院手续不用交钱吧?”
       “暂时不用交多少,只要一万元押金就可以。具体手术费多少,还得院长给您看过以后才知道呢”李倩嘴角撇了一下,瞬间又笑盈盈的和春花说:“是您去办手续吧?”
       春草听说押金就要一万元,便怔了一下,又想到五六万的手术费,收一万元押金也没什么,反正都是要给的,随即翻身从枕头下面的包里拿出信用卡交给春花。春花知道密码,便拿着卡就随李倩出去了。约半顿饭的功夫春花才回来,一进门就说,院长在咨询设计室等着呢,我这就推你过去。就在春花帮春草穿衣的档儿,李护士长也进来了,两人将春草扶上轮椅,便推着出了门。在走廊里,春花见一个护士急匆匆走过,便随口问李倩说,刚才有个女人吵架,怎么回事呀?李倩脸上一白,瞬间又平静着笑了声说:
       “哦,你说刚才呀?送外卖的不知怎么把她惹恼了”
    春花想想那骂人的话,感觉不像那么回事,但又不便多问。李倩在前面领路,春花在后面推着轮椅,经过“微整手术室”、“激光治疗室”和“器械物料室”,便到了“咨询设计室”。李倩敲开了门,将春草和春叶让进去,随手又将房门关上。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医生背靠着椅子,两手撑在摆着一大摞资料的办公桌上,见春草姐妹进来,便笑容可掬的说:
       “你好,我是院长陶金山,欢迎光临珠润整形。这个,你是向春草吧?听咨询师说你的情况很严重啊,你把头罩取下来,我看看具体情况再和你沟通。请放心,既然到我这儿了,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
       春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头罩慢慢取了下来,却突然有一种被剥光衣服的感觉。陶金山才看了一眼春草,便顿时笑容消失,眉头也皱紧了。春草见他脸色不好看,胸口便咚咚直跳,禁不住便有些慌了,听陶金山问是怎么搞的,她才回过神来答道:
       “车祸,在驾驶室里被甩出来,又被车箱压了一下”
       “嘶——,你这毁损程度太严重了呀!出事多长时间了?之前做过整形修复没有?”
       “三个多月了,之前什么都没做。我们县医院的医生也建议我整形...
       “那位医生很负责的,常规医院做不了这个手术,只有我们专业整形美容机构才可以做。嗯,你做事也很稳妥,没有四处乱撞。不错,很不错的。”
       “院长,我这样在你这里可以做好吧?”
       “当然啦,否则也不会让你过来呀,像你这样的手术,我已经做过好几例了,放心吧。农村人不容易,对你们不负责那就太不道德了。不过呢,啧,你看,你这也太严重了,咨询师和我介绍的不是一回事呀!看看你这鼻子,差不多就是没了。皮肤,皮肤也没多少好的哟。哟,耳廓也残缺了。你这次不做耳廓是吗?”
       “嗯,我...我没那么多钱”春草蚊子似的轻声答道。
       “哦哦。你知道前不久楚江市有个做隆鼻的花了多少钱吗?嗯,她比你的损伤程度还要低一些”
       “多...多少啊?”春草颤颤的问道。
       “三十万。他们是按正常标准收费的。”
       “三十万?!”听说要三十万,春草吓得叫起来,好一会儿,才又不甘心的说:“可是...可我在网上咨询时,你们的咨询师只说带个五六万呀”
       “她是叫你先带个五六万过来看看的吧,具体收费多少,当然要根据你的损伤程度啦。你的鼻子基本没有了,皮肤也七零八落的,我们不仅要给你安装假体支架,还要进行皮肤移植,这么大的手术,五六万管什么用呢。别说一个五六万,就是再加两个五六万也不够呀!”
    春草呆住了,半晌再没吭声。陶金山见姐妹俩都呆着不说话,便又微笑着说:“说实话,我们的技术力量虽然很好,但也只是个正规的小医院,所以在收费方面呢,要比那些小诊所和大医院都合理得多。当然啦,多少钱不是关键,手术结果才是主要的。你说是不是?”
       “你们之前也不说清楚,价格太高了,我整不起”春草无奈又没好气的说。
    陶金山见春草打退堂鼓,便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极为难的说:“我老家也在农村哦,知道农民的苦楚。算了,积德做好事,就按十万收费吧。”
       “我拿不出...现在拿不出十万,等以后有钱了再来吧。”
    陶金山见春草还是执意要走,脸色便有点阴沉,将手里的黑心笔绕着指头转起圈儿来,转了一会儿,才又微笑着说:“这样吧,反正你们今晚也走不了了,就在这里住着,你们姐妹再考虑考虑”
    春草姐妹晚上就住在医院里,晚餐吃了方便面。晚上李倩进来看她们,有意无意的说起面部整形的事,还举了好多珠润整形的成功例子。她说:“女人就是要美,要有个好相貌、好皮肤,这才是好日子的资本呢。钱算什么?算个球!花了再挣就是。我前不久接待过一个姑娘,她因为短下巴、塌鼻梁,到28岁了还没哪个男人正眼瞅她。后来听朋友说我们这儿的手术好,费用又低,她就找来了。这不,给她的下巴垫长了,鼻梁也垫高了,就彻底换了个人。前几天她给我们送了感谢信,还邀请我们参加她的婚礼呢。你说,女人的相貌是不是特重要啊?”
      春草听她说了半天,知道什么意思,禁不住便幽怨道:
       “丑人变美当然好,可没钱也是白搭!”
       “你以前就是个大美人吧,唉,可惜了!真的不整了?”
       “怎么整?没钱不能赖着你们呀”春草自嘲道。
       “我们院长是个大好人,特慈善。这样吧,我明天帮你求求院长,兴许能再降一点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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