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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草鞋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就是"草鞋"这两个字,也只是偶尔从黄梅戏《小辞店》中主人公柳凤英 "烟丝瓜子门前摆,带卖麻糖带卖草鞋" 的唱词中听到。 打我八九岁起,至上中专学校的八九年里,我脚上穿的多是以草鞋当家。平日里无论上山还是下地或是出门修路、挑矿石、拉板车、挑圩埂、挑水库,甚至上学,脚上穿的都是草鞋。只有到了晚上洗了脚后才穿一下布鞋,次日早起照样又换上草鞋。记得有几次遇上连续十多天的雨雪天气,布鞋弄湿了没太阳晒,放在灶垅里、火桶里烘烤,不小心鞋被烧坏了,母亲一时半会做不出来,没办法,晚上洗了脚仍然穿草鞋,只是新草鞋而已。 为了一年里穿草鞋的需要,那些年父亲每到五月间,都要花一两天时间到几十里外的地方去抽两担芒子回来(这种材料搓的绳索扎实,编织成的草鞋也耐腐)晒干备用;然后是在收割糯稻的晴好天气里,选几十个糯稻草挑回来,放在家门口的石坝上、篱笆上,早晒晚收,避免雨淋(未经雨淋的稻草编成的草鞋色白耐穿),三四天后将晒干的糯稻草枯叶梳理掉,扎成碗口粗细一捆,再将二十来个小捆扎成大捆,共备上五六大捆,差不多够一年用的了。 我家除母亲外都穿草鞋,所以每逢下雨做不了其他农活,就从楼上拿一两小捆糯稻草下来,用木锤将其捶熟(提高糯稻草的柔软度和韧度),再将事先搓好的、用于编织草鞋的绳索(土话叫草鞋栓子),每只草鞋所需绳索2米多长,将其分成4股固定好。准备就绪,就开始着手打(编)草鞋了。打草鞋的工具很简单,一条长板凳,一只草鞋杷子(用结实的栗树做的),将草鞋耙前面的钩,勾在板凳头上,人骑在板凳上,将已锤好的糯稻草横放在屁股底下,再把4股草鞋栓(绳索)一头套在草鞋耙上的两根呈"八"字形的木桩上,另一头系在腰间的呈人字形的木弓上。编织时先将易磨损的草鞋鼻子用布条缠绕一截,然后用糯稻草开始编织。在编的过程中,为提高草鞋的耐穿度,在前、后脚掌处加进些旧布条,其宽窄度依自己脚的形状把握,编到后跟处只留寸把宽,同时在大脚趾和五趾及左右鞋绊处各加3只穿绳索用的鞋耳子。 编织成的草鞋比实际的脚要长,接着用木锤将其捶打,然后将捶松的草鞋拿到草鞋杷子上拉紧,反复几次直到合脚为止。然后将鼻索穿进分布在大脚趾、五趾和左右鞋绊部位的草鞋耳子里,这时的草鞋就可上脚穿了。初穿新草鞋,由于草鞋耳子硬,容易磨脚,被磨掉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非得经反反复复磨出老茧,再以后就觉得草鞋穿着柔软舒适了,尤其是上山或下山,觉得草鞋把稳、防滑的程度是任何品牌的鞋都难能替代的。 为了提高草鞋的耐穿程度,一般每穿两天就将其翻个边,当地曾有"草鞋勤翻边,一双可抵两双穿"的说法。一双草鞋多半能穿半个月左右,如果遇上那段时间上山的活多或是雨天多,那就只能穿个把星期了。所以每遇下雨就在家打草鞋,以保晴天干活的需要。有时遇上天晴久了没工夫打草鞋,也得晚上就着昏暗的煤油灯打一两双,以解燃眉之急。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们物质生活的大幅度改善,我脚上穿的也随之逐渐改善。上世纪八十年代,黄色解放鞋倍受青睐,看别人脚上的新解放鞋,心里难免痒痒,于是上山砍了几回柴挑街上卖,才买回一双,在最初的日子里穿着它走在路上,觉得自己挺有面子,平日行走时也十分爱惜,即便后来穿破了,总是请修鞋师傅补了又补。同样第一次穿上"红蜻蜓"皮鞋,更是喜欢与爱惜并存,保持一尘不染,有一次上县城为孩子办农转非户口,早上出门天气睛朗,下午却下起了大雨,从县城乘车回家,下车还得走五里泥巴路,想都没想,立即卷起两只裤管,把皮鞋脱下藏在编织带拧包里,打赤脚回了家。这样的事在当时的农村是屡见不鲜,还有人比我更没出息,戴顶新草帽遇雨,宁愿让雨水淋得个落汤鸡,也不让新草淋雨。说白了还是因为穷才自然而然形成自己对自己的吝啬。 2008年起两子女大学先后毕业工作,我脚上穿的也有了突破性进展,子女再也不让买那些价格低廉的衣鞋了,脚上穿的由猪皮鞋升格为牛皮鞋、且适宜春、夏、秋、冬不同季节的多种款式,什么皮凉鞋,皮单鞋、毛皮鞋、雪地靴、登山鞋、徒步鞋等,应有尽有。每双鞋的价格也由最初的几十元、上百元升格为上千元。一双鞋的变迁,也折射出改革开放的一个缩影。 现如今各种品牌的鞋穿在脚上非但美观、舒适,而且也展示了时代的进步和国家的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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