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悠悠系列（一）

池阳曹敏

                 小学校园中的枣树
                          程应生
       每到夏季，暑假快结束时，初秋来临之际，那些甜脆的枣子，就会上市！……那，可是留在我记忆深处，对枣树最初的一种体验啊！
                              一、   
       那时池州师范附属小学的位置，就是今天实验小学所在地。当时的校园内，除了操场、草坪、冬青，还有校方搞得一两块田、地，是我们这些孩子课间休息活动玩耍的空间外，最吸引我们小孩的地方，还是校园后――小山上那片枣林了！
       山不在高，有树则灵。小山上，长满了青草，我们上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爬到山顶！在那里，玩“躲猫”、“打游击”等游戏……别提有多开心了！也有五、六年级同学，坐在草地、靠着枣树看书用功的。望着那两手合抱粗、高大、深褐色、鳞状树皮的枣树，枝丫上长着椭圆形翠绿的叶子，心里非常兴奋，充满憧憬……当我们这些小孩，念完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个子也要长到小枣树那么高了！同时，心里偷着乐的、盘算的是：一旦到放暑假，枣树开完花结果了，长出青黄、光亮、微红的枣子来时――一遇上刮风下雨，熟透了的枣子，就会掉落满地……我们这些小孩，就可以到这校园后面小山脚下、竹围墙外面捡枣子吃了！
       放暑假期间，我们这些小学生，是不准入校园的。大门、后门紧闭着，由几个放假不回家的老师看守着。我们想吃枣子，必须绕道到北边，接近城郊的郎家冲、校园后面竹围墙外，才能靠近小山上的枣树下。
       忽遇一夜风雨来，我们小孩乐开怀！刚好，第二天放晴，我们穿上球鞋，把圆领短袖汗衫、背心扎进松紧带大裤兜里，出发了……到达目的地――校园后面竹围墙外！抬头只见竹围墙内，小山上那些沉甸甸结满枣子的树枝，在悠悠晃动……凉风送来阵阵枣子的清香……令我们只咽口水，心花怒放，只拍着小手，哈哈笑着……看到满地落下的枣子，谁还按捺得住激动的心和手脚呢？个个急着弯下腰，低头、蹲下、移动着脚步，快速麻利地去捡枣子，那光溜溜、圆滚滚、青黄发红的枣子，攥在手里，直感到丝丝的凉爽……我们两手不停地捡，往汗衫、背心领子里塞，再搁裤兜外面、球鞋帮子上，擦几下枣子上的灰土，撂到嘴里吃，很快吐出核来。那枣子的甜、脆、香，润滑的汁水，使满口飘香，齿颊生液，肠胃享受……
      竹围墙外捡了，不满足，就大着胆子，钻进竹墙洞里，直接来到小山枣树下，捡拾那些大个儿的、圆滑的葫芦枣，往汗衫里面揣，吃够了，汗衫、背心里被装进去的枣子撑鼓起来时候，是我们唱着歌，高兴地典着个大肚子凯旋回家了！
                             二、
       遇上几日天晴不雨无风的天气，我们嘴馋，捡不到枣子，就脱下鞋去砸树上的枣子下来，或找瓦砾、柴棍来扔击枝丫上的枣子，碰到老师发现，会撵得我们像鸭子一样飞逃……
       要是连着几天刮大风、下大雨的话，枣树上掉落下来的枣子会很多！大人们这时，也会和我们一道，带上竹篮，去拾枣子。捡回来的枣子多了，生的吃不掉，就洗净了，放到锅里，用柴禾煮了吃，那又是别一番风味啊！
       校园后的小山上枣林，树大根深、叶茂，枝桠纵横，长出葫芦形状的枣子，又多又大！可算是城内方圆数里内的枣树之王了！是难得的希有品种！每到夏天长枣子的时候，压弯枝头的串串枣子，真是喜人哪！诱人哪！这些枣树，自我上小学一年级起，就已存在好多年了！它让人看上去，是经历了一番沧桑、风雨吹打、炎暑酷热之后，才成材成林的！要问此树是何人何时栽？没人能说的清楚。有传说，是神甫栽的，也有点像。因为那时，小学朝南开的大门外，靠左边的马路旁，有一座曾是天主教的楼房，解放后，用来做县城的医院，似乎还能沾上一点边。神甫不完全都是、像我们小时候所看的电影《寂静的山林》里的特务坏人那样。管它许多事干什么！反正是应了那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话，我们坐享其成，饱尝甘味，果腹就行了。就看我们守得住、守不住这座小山上的枣林了！
                             三、
       告别了小学课堂，不懂事的十三、四岁的我，在又一个夏天来临之际，与在外地上艺校放暑假回来的才才一起，又跑到小学母校后的小山枣树下，扒开竹墙，钻到里头，登上小山，看着那诱人结满枝丫的枣子，一把拽下它，摘枣子解馋，我们还扔小砖块去砸枣子，又抽竹墙上细竹杆下来，打枣子……正在我们忘乎所地偷摘枣子吃得兴奋之时，却被老师发现了！他朝我们吼着、叫着、大喊着撵上山，向我们直奔过来――要逮我们……幸亏我反应发现的快，一把丢下竹棍，夺路而逃，钻出竹墙洞来，身后传来才才的哭喊声……“哎呀，坏了！才才在竹墙里被老师逮着了！”我心里只叫苦。只见他使劲地挣扎，想从那黑高大的老师手上挣脱出来，可恁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逃脱不了这个有劲的黑老师之手！我在竹墙外，急得不行，求饶黑老师，求他，放了我的小伙伴，不料，他连我一起训起来，认得我是谁，叫着我的名字，说我在小学是有名的调皮鬼，现在离开学校了，还带人来打枣子。无奈之下，我只好跑到才才家，把他妈妈找来，黑老师这才肯松手，放了才才。
                            四、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到小学校园后小山上枣树林那里去过了。人也渐渐长大了，不好意思再去干那捡枣、打枣、偷摘枣的事情了。然而，每到夏末初秋的时候，枣子上市，就会想起，儿时小学校园后那座小山上那些枣树来，那令人难以忘怀好吃的葫芦枣来！甚至在睡梦中，也会出现捡枣、摘枣吃的情景……
       偶尔在路上，碰到那位已苍老的黑老师，四目相对，不免都有点尴尬……
       当我做爸爸了，带着孩子，到我当年上小学的地方去报名时，心里的感慨与激动，自不言说了！报完名，在学校随处走走、看看……孩子不停地追问我：“爸爸，您对我说的你们那会儿上学校园后的小山上枣树呢？在哪里呀？怎么没看见啦？”唉，我无言以对她的提问！
       城市飞快地发展，人口的增多，学校必须适应它的发展需要，当年的小学南大门右边围墙位置，如今已盖起了许多商业大楼，抵死大门的出路，现在的学校大门，由南改到北，换了门庭，座落在当年我们捡枣、摘枣的竹围墙位置上。
       当年的那座小山，已夷为平地，不见踪影，那些枣树，自然就荡然无存了！哪还看见它的一片树叶？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座座漂亮的教学楼和水泥甬道与地面，一派现代雷同的校园格局。没有一点当年的人与自然结合的草木、花卉、山地景象。面对这，心里油然生起一种无以名状的失落、惆怅之感……啊，那长满青草的小山、那绿油油的枣树，随着我的童年逝去，一起远离了，逝去了……尚留心中的，仅存脑海的，是对那一段少年生活的美好留恋与记忆！假如，建设发展学校时，有今天这样审美意识和保护人文景观的理念，那该多好啊！小山、青草、枣林留在校园，那将给今天的天真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带来多大的乐趣和幸福啊！它也将成为城市的一道温馨、靓丽的风景！可惜，那时候的人哪，没有现在这样的水平、情调意识！只知道追求眼前的物质利益，没有长远的打算，为子孙后代考虑。让我们引此为戒，从中借鉴，吸收教训吧！

清溪隐士2

欣赏程先生佳作，点赞支持！

li88zi507

好文采。

池城小草

    往事悠悠...  
    作者文字把我带入了小时候在池师附小上学的岁月...
    原先在池师附小校园后的那片枣林情景仿佛又历历在目...

思忆729

赞啊

门前一棵树

很生动

侵入

精美散文

扬子江渔翁

谢谢分享

yj8966

写得好

江南好美

那多少年了

西山月影

文采太好

百姓亮剑

美文！

假天真

好文章学习了。

忆里·雾里

老同学的文章又让我记起了六十年前的往事，那教室后面的小山，山上的枣树，还有一方传教士的墓碑(上面全是外文，好像有二米高)。每到暑假起大风的日子我们的心思都回到了学校，念念不忘的是大风吹下来多少枣子。真的好想念童年时光。

池阳曹敏

忆里·雾里 发表于 2018-11-16 16:45
老同学的文章又让我记起了六十年前的往事，那教室后面的小山，山上的枣树，还有一方传教士的墓碑(上面全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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