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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老家(小说)程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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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18 10: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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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回老家(小说)   
                                                                                 程应生
        老胡睡到半夜二、三点钟的时候,在被捂拢里,仰面对着天花板,咕哝了一句似醒非醒意味深长的话:"这太可怕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在这夜阑人静的时刻,发出这样的叹息声呢?
       原来是他在晚上进入梦乡后,回到了他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家。
       他是赤手空拳、两袖清风、没有携带任何包裹行囊回到老家的。当他走在他青春年少时就喜欢的秀蒲路有电影院的那条道上时,不用说,他先顾不上回家,而是首先走进了电影院,看了场他最喜欢的、有那种场景和人物出现的电影...... 自小他就特别喜欢看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是什么片名和内容?他就全没有印象、忘记掉了。
走到他家住的那一条路上,首先碰到的,是他年轻时的好朋友孙跃富!只见孙站在他家隔壁的邻居黎杏园家的门口石台阶上,在向他含首微笑...... 孙跃富还是那一副三十多岁的模样,长方形的脸上,没有任何皱纹,乌黑发亮的头发、白里透红的脸膛,气色看上去,非常的好,只是光朝他微笑,没有任何语言向他表示,更没有向他迎着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老胡不明白。
     他左转右拐,来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老家房子门口,正待他从口袋掏钥匙开门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使他突然惊呆了!一一眼前是:被大火烧过后所剩下的断壁残垣的凄惨景象......他顿时,撕心裂肺的疼痛,肝肠寸断,欲哭无声、欲流无泪呀!
天啦!一一这就是他天天挂念的好端端的一个家吗?顷刻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了!他想大声地叫、大声地哭,还是发不出声来、哭不出泪来。他用眼睛在这破墙倒壁的屋基内四处睃巡……只看到旧大衣橱内剩下他的小外孙女的一两件小花絮袄了。那,他那些临走时留下挂在橱子里上好的呢子大衣呢?还有临行前折叠好的、码放整齐的、在大衣橱内一屉一屉垫板上放着的好衣服呢?肯定是一些人,在趁救火时"顺手牵羊"捞走了!单留下这么一两件小衣做样子,唬人吧!还有那些他心爱的书呢?一本也没有看到呀!那可是他从年轻以来,省吃俭用从工资里抠出来的钱买回来收藏的呀!如今连片纸影子都见不到了呀!一切化为乌有!他成了一个到到地地的、一无所有的无产者了!
        这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呢?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拖着两条似灌了铅的腿走到屋基的后门口位置,看到了隔壁邻居黎杏园的老婆大双正在朝他努努嘴,并低声告诉他起火的实情:"是那个卖红高梁酒的老婆,在前面门面房门口烧锅熬猪油时,一把火蹿上来了,才把你的房子烧掉的!""是啊!"老胡在心里喊道,他原来住房前面有个店面租给了一个卖四川红高梁酒的人呀!"这家人到哪里去了呢?"他问大双。
       大双说:”那还不是搬走了嘛!肯定是躲起来了,不照面了呗!”
      "要找到他们!"老胡在心里面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大双人就隐去无影无踪了。
他的老婆这时不知从何地冒了出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一
      老胡对老婆说:"我们要报警去!"  
      谁知他老婆回答他说:"怎么报警啦?是你临走时,微波炉没有关!要是电起的火呢?引起这场火灾呢?现在科学发达得很,查得出来呀!
"是啊!"老胡一边又在心里苦叫,一边看到烧坏的房屋墙上露出了几截黑色的电线、电缆线的线头来...... 他在心里暗中叫道:"从那里面就能查得出来呀!......"
       所幸的是,房产、土地证还在,还可以在这块屋基上,重新盖和原来的房屋结构模样一样的房子嘛!老胡无不高兴地对老婆说。同时呢,他又在心里叫苦道:拿什么东西去盖房子呀?我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对!转而他又在心里产生了一个主义:去求助!去要捐款!现在没有法子呀,只有去学那些在菜市场、街道两旁乞讨的人那样,说,各位行行好吧,家里房子被洪水淹掉了、被火烧掉了,家里又有人得了绝症啦,祸不单行啦,我们无家可归了,请大家施舍吧,可怜吧......
        女儿在一旁听完父亲讲述昨晚所做的梦后,咯咯咯地笑得前俯后仰……说,辛亏你把房产、土地证都拿到我这儿来了!要不然的话,要是真有这回事的话......
       老胡听了女儿这后半句话,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老婆嗔怪地对老胡说,临出门,上火车站去了,还要在微波炉里,热雪里蕻腌菜炒牛肉丝呐!我记得应该是关了微波炉吧?,不然,怎么转身出去锁门,都没听到嘟嘟嘟的微波炉提示的声音呢?
       可是腌菜没端出来带到火车上呀!老胡还在对这件事,心存疑虑。对老婆点着手指道,你呀,每次出门到哪里去,都是一副急猴儿相!就像火烧屁股一样,把人催得团团转,要不是你催,也不至于忘了带腌菜,留下一个疑惑的疙瘩在那里,指望你把腌菜带上火车去吃,指望大鼻子误了事了!家里什么事都指望我一个人去做。
       嘿,带个什么腌菜上火车上去吃呀,也不是没得吃的,让人家笑死了。女儿说。
       哎,你还别说呢,那个雪里蕻腌菜味道就是正,真是好吃极了!母亲跟女儿讲。
       要是把腌菜带到火车上去,就着开水泡锅粑、方便面吃,老胡也就不至于老是疑惑自己,到底关没关微波炉了。那颗悬着的心,一直从坐上火车,到女儿这边这个大城市家里来,都未放下、轻松过!这不,刚到女儿家的第二天,他就打电话回去,给那个租他家店铺卖四川红高梁酒的老板,叫他到他家后院,去听听有没有微波炉运转的声音?又叫那个老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贴着门听听,有没有嘟嘟嘟的微波炉的鸣叫声,要是有的话,就立即打电话来跟他讲......
       次日大清早,那个卖酒的老板,用手机发来短信对他讲:没有任何动静和响声,尽可放二百四十个心!
       得到这个报平安的消息后,老胡的心情才轻松些。但,时不时的,他又在想:这还是"隔靴搔痒"啦,卖酒的又不能进屋去看个究竟,那里面究竟是个什么具体情况?也未可知呀!唉,他又在心里叹息着说,要是那碗香喷喷的腌菜端出微波炉,带到火车上去,也就没有这个心结了。他又这样想。
       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出现这场梦!
       老胡做梦所烧的那座房子,还是拆迁还房前的平房,而不是现在的一楼一底、三室一厅、前有阳台、后有平台、外加店面的临街楼房。
        看来,要治愈老胡这点担忧心病,只有他亲自在青天白日的大晴天里,踏踏实实地回趟老家,才能了结这个心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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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18 11:08 本帖发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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