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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八五后"
程应生
夏天。
一日早上,已有八点多钟,日光照得房屋,道路明晃晃的,有些热了……
陈盈胜从菜市场买菜回来,遇上一拉板车收纸壳的老头,正好在东街转拐处大药房门前停下,欲推玻璃门进去问:有没有纸壳子卖?就忙过去招呼戴遮阳帽的老头:“哎,哎,到我家去,我有一些纸壳子卖!”
“远不远?”收纸壳子老头转身问。
“不远,就在前面左边的大院内。”陈盈胜说着把手对前面一指。
“楼层不高吧?”收纸壳子老头拉起板车跟在陈盈胜后头边走边说。
“就在一楼小院。”陈盈胜心里想,这收纸壳的还要求路近不爬楼,图方便呐。还没有自己有力气。
进了小区大门,陈盈胜忙开自家小院门,进室内搬些五花八门的大小纸壳箱出来,叫老头在院子里拆开捆扎起来,自己又进去拿各种颜色的大小纸盒出来……如此往复几趟,他已气喘吁吁的了。老头催他快一点,他下午还要赶回乡下去呢!只见他三下五除二的把陈盈胜搬出的乱七八糟的纸盒拆开,用脚踩扁,捆扎得一摞一摞、井井有条的。好像一点也不吃累,连汗都未曾出。
陈盈胜想起楼上两个房间里还有些纸盒,叫老头帮自己拿,一同上楼,老头麻利地先搬下楼,来到小院,陈盈胜弯着腰一步一步从二楼上挪步下来,好不容易来到小院,他腰椎实在痛的不行,用手撑着腰,老头又捆扎好了一摞纸壳箱,见陈盈胜这付样子,笑了问:“我看你年纪还比我小些,这一点小事,就累了?”
陈盈胜说:“你乡下人也不会看人年龄,我还年纪比你小些呢?”心里说,我都快七十的人了。你大不了才六十多岁。
收纸壳的老头微笑着说:“你看我年龄多大?”
陈盈胜眯起眼睛往老头脸上瞧一一 收纸壳子老头戴着一顶蓝色遮阳帽,脸膛黑里透红,额头和眼角有几道像刀刻一样的皱纹,白短袖褂下的胳膊和手,也是黑光光的,手指粗短有力,浑身上下充满了劲头。微笑神态中,带着纯朴,天真的表情。
陈盈胜脱口而出:“你大不了六十多岁吧。”
“哈哈,你猜的不对。”收纸壳老头笑道,一边从板车上拿秆准备称纸壳子。
“不会才六十吧?”
“还不对,你再看看。”
“七十多了?”
“你讲我们乡下人不会看人年纪,我讲呐,你们城里人才不会看我们乡下人年纪呢!哈哈哈……”说完这句话,老头脸上透着得意的笑容。跟着他接口说:“我都八十五岁了!属猪的。”
“啊!一一”陈盈胜张口结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小区大院内,左右邻居闻说,都跑过来看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还在外面收纸壳子一一都“啧啧啧” 地称赞!
陈盈胜自愧不如,对老头客气不少。忙说:“您带杯子没有?我给您倒点开水喝,歇一下,不忙着秆。”
“我带着杯子,里面还有茶。”说着用手拿秆钩准备去钩捆绑好的纸壳一一
“秆准吗?”
“不相信,你自己找秆来称。”
“碰到过,有拿大秤来收纸壳的人。”
“不会的。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干那个缺德事干什么?”
“你收多少钱一斤?”
“四毛。大的纸壳板五角钱一斤。”
“不是六毛啊?”
“我们总得赚个毛把钱啦。不然上街零用,买吃的,拿什么花呀?”
“好,依你说的,称吧。”
“ 八五后”收纸壳老人拿秆钩钩起一捆纸壳来称九斤多,又钩起一捆纸壳来称十斤多。付绐陈盈胜二十斤钱,八元整。
“八五后”拉着板车,很稳健地离开了陈盈胜住的那个小区大门,径直朝明晃晃的大路而去,他还要收的纸壳子呢……
晚饭后,陈盈胜出门散步,路经一个小超市门口,看到一个收纸壳的中年人,问他收纸壳子多少钱一斤?他说,五毛一斤。陈盈胜听了,心里嘀咕,还是让那个” 八五后” 占了我这” 七零后” 的便宜!怪不得” 八五后”离开时,脸上露出一种农民特有的狡黠的笑……该不会在斤两上也搞了秤吧?算了,让他占点便宜,他都那么大年纪了,就是白送给他也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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