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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念梅雨 程应生
久干无雨,旱肥河瘦。不禁让人怀念起年轻的时候,贵池小城一到夏天,进入梅雨季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总是滴滴答答,阴雨连绵,到处回潮,大街小巷满地都是湿漉漉,旧式砖瓦平房的门口石户槛上、踏脚石上、都冒着水珠……那或疏或密的梅雨,从古至今,如约而至飘洒在小县城已有上千年的历史。
梅雨敲窗夜,赏读梅雨古诗词,妙趣横生。“已止还复作,泻檐声更长。苔钱添晚翠,梅子试黄。”“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梅雨霁,暑风和,高柳乱蝉多。小园台榭远池波,鱼戏动新荷。”古人观梅雨,总比我们现代人多一份闲适与洒脱。
而今,到了梅雨节气,似乎地不回潮,天不下雨了,到处都是干爽爽,没有一点梅雨气候迹象。然而,依旧有梅子新黄、鱼戏新荷、蝉鸣蛙闹。但却没有几人能停下匆忙的脚步,来感知了。
梅雨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的不仅是诗意与美景。过去住在平房旧屋的梅雨日子里,是湿漉漉,霉烘烘,破屋偏逢连阴雨,锅碗瓢盆唱漏声。土地上不吸潮,到处上霉,连睡的被子也霉湿,加上天气闷热,睡着了还淌汗,身处不干的湿地中。
若在遇上一场“暴力梅”,河满湖溢,堤坝危险,抗洪忙,没少上堤挑土抬草包,内涝雨水灌进屋,排水又用锅碗瓢。江南梅雨季节,多潮霉与湿闷,但我却不反感这个季节,使人入睡沉,而梦多……
梅雨季节的江南,青山秀水被梅雨浸染成一幅水墨画,空气中飘着草木清香,房前屋后的邻居家栀子花开,梅子熟黄。
此时的小街弄堂里,拿着竹篮里的栀子花和白兰花卖的老奶奶和女孩,无一例外的,胸襟上别着两朵白兰花,头发上斜斜的插着一朵栀子花。
梅雨入江南,是一场情投意合。江南是梅雨的最佳归宿;梅雨中的江南,是我刻印最深的记忆,也是岁月在我心里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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