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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野菜飘香时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诗里的蒌蒿就是我们常说的吕蒿,(蒌蒿的“蒌”字字典上都注音楼,但“蒌蒿”在我的家乡方言里叫“吕蒿”)。
蒌蒿又称水蒿,柳叶蒿,具蒿之清气、菊之甘香,鲜香脆嫩,诱人食欲。苏东坡的两句诗“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中的青蒿,实际上指的就是蒌蒿。陆游的“小园五亩剪蓬蒿,便觉人间迹可逃”两句诗中,蓬蒿其实指的也是蒌蒿。看得出两位诗人都喜食蒌蒿。可见,不但文人所见略同,所爱的美食也很相似。
汪曾祺先生的散文《春天是吃野菜的季节》里写过蒌蒿的吃法,他说“蒌蒿好像都是和瘦猪肉同炒,素炒好像没有。我小时候非常爱吃炒蒌蒿薹子。桌上有一盘炒蒌蒿薹子,我就非常兴奋,胃口大开。蒌蒿薹子除了清香,还有就是很脆,嚼之有声。”我们这里喜欢用蒌蒿炒咸肉,更觉清香可口。正二月里,用腊肉炒蒌蒿是一道待客的时鲜菜肴。
我曾读过扬州散文作家朱千华先生写的一篇和芦蒿有关的文章,朱先生善饮,有一次,在古老的东关街上,先生选了家酒肆点了份炒芦蒌蒿下酒。芦蒿菜是装在白底青花的瓷盘里的,色调的搭配非常地完美,先生酒也喝得尽兴,到最后,蒌蒿吃完了,瓷盘里只余下青花。他对于蒌蒿这样的描述,让人津津有味,有种微醺的感觉,野菜中蒌蒿确实让人宠爱有加,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凡夫俗子,同样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道“美味佳肴”。
看《红楼梦》,知道晴雯最爱吃的一道菜也是芦蒿的茎,书中称为“蒿子秆”。晴雯吃芦蒿,讲究一个清心爽口,她要素炒的。将芦蒿择去老叶,洗净切段,锅里略微放点油,下入芦蒿,翻炒两分钟放点盐就可以出锅了。素炒芦蒿能够最大限度地留住营养,保住芦蒿青翠的色泽,堪称色香味俱全。
吃蒌蒿就讲究个新鲜,刚从野外掐来的蒌蒿,新鲜青翠。择去叶子,掐去老梗,只留下最嫩的一段。洗净后切两个红辣椒放到一起,在大火的油锅里翻炒几分钟,放几粒盐烹点水,就可以出锅。洁白的瓷盘装着碧绿的蒌蒿,几片红椒点缀其间,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清炒芦蒿上桌了。清香缭绕,整个屋子里都氤氲着春天的味道。蒌蒿遍身都是宝,清炒蒌蒿杆子,不失为一道美味的珍馐,让古今多少文人雅士,赞不绝口,写蒌蒿的诗文佳作不胜枚举。
蒌蒿不仅杆子可以入菜,择下的叶子还可以掺到粉里做粑,蒿叶粑不仅好吃,那个时候还弥补了粮食的不足。说到蒿叶粑,顿时想起了母亲做的蒿子粑的味道。母亲先把蒌蒿的叶子放到锅里焯水,过冷水冲凉,拧干,去掉蒿叶的苦涩味。然后将蒿叶同早已准备好的米粉用温水拌匀,翻来覆去的揉搓,直至把米粉揉成光滑的面团,再捏成一个个圆形扁扁的蒿子粑。蒿子粑可用蒸笼蒸,也可以用铁锅焊。母亲一直都是用铁锅焊。在铁锅里放少许菜油,待锅熬红,把蒿子粑放进锅里码好,洒点水盖上锅盖,锅灶里烧大火,要不了一会儿就闻到蒿叶的清香,蒿子粑可以起锅了。每天就着清炒芦蒿和蒿子粑吃稀饭,十分爽口。母亲做的蒿子粑,味道绵长,清香扑鼻,至今还让我回味无穷。
“蒌蒿满地芦芽短”中的芦芽说的就是我们这里的芦笋,此处援引清人秦荣光《上海县竹枝词·物产》,曰:“嫩白芦根入良药,味甘退热性微凉。笋肥可作蔬充馔,青叶尖芽笔样长。”秦所提到的,显然是指芦苇的根和芽,也可称芦根和芦笋。芦苇的嫩芽,就叫芦笋。在清人《燕台口号一百首》中有一首说“燕子来时笋味甘,竹林寻遍径三三。那知一寸芦芽嫩,也作禅家玉版参。”作者在下面自注道:“北地无笋,以芦芽入馔。”俨然把芦芽看作芦笋了。我想说的是,这里的所谓芦笋,只是指芦苇的嫩芽。因为在古人看来,它很像笋,故称芦笋。
家乡在长江之南,临江的池口有一大片芦苇荡,盛产芦苇,为此还在这里建起了芦席厂。每当春天到来,芦苇长出新芽,所以芦芽也称芦苇笋、芦笋。芦芽剥掉外面的笋衣,里面是一码长的嫩茎,呈竹节状,可以食用,且味道鲜美。宋代武衍写过一首《芦笋》:“春风荻渚暗潮平,紫绿尖新嫩茁生。带水掐来随手脆,櫂船归去满篝轻。竹根稚子难专美,涧底香芹可配羹。风味只应渔舍占,玉盘空厌五侯鲭。”芦笋一直被视为美味佳肴,在诗文中广为流传。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我似乎已经闻到野菜的清香飘在溪边河畔的草地里,那些熟知的荠菜、苜蓿菜(就是家乡话说的木心菜)、马齿苋、马兰头…几十种野菜正在春天的阳光下蓬勃地生长起来,如今的野菜已经成为餐桌上的佳品,深受人们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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