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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著之《水浒》·《三国演义》 施耐庵是真崇佛。一部《水浒传》只有一个皈依佛门的花和尚具备健全的人格，让人敬爱有加。其他人皆是异化的畸人。《水浒传》与《金瓶梅》对读，可以读出独裁专制的浓阴之下，人的主体精神、独立人格寸草不生，只剩动物性的本能欲望在天地间横冲直撞、泛滥成祸。欲望要找出路，只有两条。一是不分是非黑白的杀，二是不分昼夜内外的淫。过去如此，当下依然。虚拟空间杀气腾腾，是被洗脑后的所谓“平庸的恶”之乌沙；现实世界戾气横行，则是为争夺有限生存资源的的相互绞杀。夜晚的灯红酒绿中是西式、泰式、莞式等等各式的权力、资本的淫。权势、资本之间结盟、拆台、翻云覆雨，各种手段的互杀之后，又纷纷杀向小摊、小贩、小市民、小农人。杀得忘乎所以，它竟然起了弑杀之念，这是注定要遭反杀的。当下的要务是人家打外面杀进来了，原先的对内通杀的马保国似的招数还有用吗？当然喽，渠们是用不着小人物操心的，尔等比之宋江之流多一条出路，招安之外还可以学习唐僧的西游。 记得是鲁迅先生说过。中国人身上多水浒气、三国气。《三国演义》也是通篇的杀，是大佬们之间打着统一旗号的互杀。其实质确是一人独尊、一家独吞、万世一系的一统。《三国演义》的副产品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个白脸曹操和对诸葛亮及关羽的神化崇拜。罗贯中对曹操的演绎还产生了一个文化现象，那就是后世的士大夫以对曹操的褒贬分成了两个阵营，曹操是一块验证见识高低的试金石。贬曹之流都没有读懂曹操的诗，而是被固化的观念、范畴遮蔽了事情本身和他的心灵。曹操为数不多的诗，时空观的宽阔、深邃，无人能及。同时，他的意境是悲凉的，内心是悲悯的。这就是他随时随地可以取代而没有取代汉献帝的深层原因。曹操看到了人生的虚无、人世的虚妄。我不敢下断语说他心有敬畏，但至少他不象后世的某一位睥睨宇宙、无法无天、践踏苍生。 《三国演义》的抑曹魏，扬蜀汉是一个文本假象，罗贯中内心必不如此。中国人毕生追求“五福”，五福之一乃是寿考善终。小说家尽可以用他的生花妙笔为刘、关、张乃至诸葛亮安排一个好死善终。可是，我们阅读文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几位纯粹是作死，是不作就不可能的死。这是罗贯中的春秋笔法。传统政治模式不变，就会不断产生在上的频频作死，在下的不敢作而等死；传统政治模式不变，府衙也好，民家也罢，与监狱之间永远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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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5 17: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