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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 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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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作家级别的老者写的: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每次回故乡去,父亲总要在墟镇上等我。然后,我们就沿着凤凰河边那条逶迤的小路,说说笑笑地回家去。

从墟镇到我家,是一条宽阔而漫长的山垅。山垅的皱褶里,分布着古溪、青山、上坎、铁树、凤凰五个村,两千多户人家。所以,每次回家的路上,总能遇见好些熟识的乡亲。每遇见一位熟识的乡亲,人家总要停住脚步,笑微微地询问父亲:“这就是你儿子啊?”

这时,容光焕发的父亲,总是笑眯眯地答道:“是啊!是啊!”他那兴奋的神情里,他那简短的话语里,分明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自豪与幸福。

那时毕竟年轻,不完全懂得父亲的心。直到自己也到了父亲当年的年龄,直到自己也一次次冒着严寒酷暑,专程去广东韶关火车站接送在北京读书的女儿的时候(那时京九铁路尚在修建中),才终于明白:等,其实是父亲对远归亲人的期盼,是父亲对浓浓亲情的渴望,是父亲苦苦寻求的心灵慰藉。

从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父亲等了我多少次?记不清。但其中的两次,我是刻骨铭心,至死难忘的。

一次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除夕。

头一年春节,因为才结束在江西省军区独立团的锻炼,刚刚分配到《江西日报》社当记者,便想利用短暂的假期尽快熟悉新闻工作,所以就没回故乡去过年。翌年腊月,父亲便早早地请人给我写信,千叮咛万嘱咐:今年一定要回家过年。

我两岁丧母,又是父亲的独子。我能理解他的思亲之苦。于是,大约离过年尚有半个月的时候,我回信告诉父亲,今年一定会回家过年。不过,由于报社工作繁忙,可能要到大年三十那天才能到家。

大年三十那天,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父亲就起了床。他打开厨房门一看,屋外的那口小池圹,象一只刚刚揭开盖子的蒸笼,腾腾地冒着雾气。地面上、屋瓦上,一片白皑皑的。好大的霜,好冷的天啊!

想到儿子今天就要回家,父亲笑着搓搓手,哈了口热气,赶紧生着灶火,洗刷锅头。大锅里煮米、蒸饭,小锅里猪脚焖菜蓟。不一会儿,屋子里便飘满了好闻的香味。他想,那只大公鸡也该杀好,可他善良得向来不敢杀鸡宰鸭。于是,他又去请邻居帮忙,然后自己去毛,开膛,煨熟。这样,今晚做年夜饭时,便有一盘儿子爱吃的白斩鸡了。

一切准备停当,太阳已经升到丈多高了。父亲匆匆地喝了两碗粥,往对襟衫的口袋里装上几根熟番薯,又匆匆赶往三里路外的固厚车站。除夕的固厚车站,旅客寥若晨星。父亲静静地站了一会,觉得有些腿酸,便两手交叉着往袖筒里一插,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坐了个把时辰,脚趾头冷得发痛,他又踱到车站外面,站在那儿晒太阳。

车站右侧的盘山公路上,传来了“嘀嘀”的汽车喇叭声。是一辆班车。班车刚刚停稳,父亲便快步走到车门前,看看下车的人群中,有没有南昌归来的我。没有。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班车,还是不见我。车站的时钟,“当——当”的敲了两下。是下午两点。温站长要锁门回家吃中饭了。他对父亲说,南昌到宁都要八个小时,宁都到固厚要一个小时。下午四点以后再来接你儿子吧。父亲没有回家去。他坐在车站背后那条长长的、长满牡荆和丝茅草的河堤上,取出口袋里的冷番薯,慢悠悠地咀嚼着。

也许是父亲吞得快了些,番薯梗在了喉咙里,难受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赶紧走到堤下的河岸边,用皲裂的双手掬起河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河水凛冽如冰,一直冷到他的心底。吃完番薯,父亲又坐在河堤上柔软的丝茅草上,晒着暖烘烘的太阳。他感到有些困倦了,便伏在自己的膝盖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盹。

“道东叔,道东叔,班车来了!”是温站长在高声喊他。父亲三步并着两步赶到班车前,踮起脚尖,从车头看到车尾,又从车尾看到车头,仔细地搜寻着我的身影。下车的人们都走了,班车也卷起一股烟尘开走了,他依然不见我的影子。他问温站长是不是还有班车来?温站长告诉他:没有了,刚才那辆是今天经过固厚的最后一趟班车。父亲想,可能是我坐的长途班车抛了锚,没能赶上来固厚的最后一趟班车吧?再等等吧,再等等吧,儿子到了县城,肯定会想法子赶回来吃团圆饭的,说不定他还会搭人家的拖拉机回来呢!

父亲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我还在灯火通明的省报编辑部大楼里工作着。那一年,我们国家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大事件。报社的编辑、记者集中学习讨论,只抽出20个人临时办报。我便是其中的一个。当时紧张繁忙的工作可想而知。我跟领导请假回家过年,处长同意了,总编辑却不答应。那时候,乡下还是摇把子电话,半天要不通,要通了也听不清对方说什么。远在四百公里之外的我,自然没法告诉父亲:我不能回家过年了。

太阳落了山,无边的暮霭迅速涌起来,山岭、树木和村落,都渐渐变成了黑黝黝的影子。旷野里的寒气愈来愈重了。父亲瑟缩着身子,孤零零地站在车站门口那盏昏黄的电灯下,愣愣地望着从山坡上一直飘到面前的那条灰白色的公路。没有汽车驰过来,也没有拖拉机驰过来。公路上静悄悄的。

父亲开始焦灼不安起来。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兰妮呀,你怎么还不回来呀?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茫茫的山野完全被夜的黑幕遮盖了。没有月亮,只有夜空的繁星闪烁着寒冷的光。远远近近的村子里,响起了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了。父亲完全失望了。他怅惘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离开车站,摸着黑暗,踽踽地往古溪村走去。半个月来,他望眼欲穿地盼望我回去欢欢喜喜过个年,谁知道苦苦地等了一天,除夕之夜回去的依旧是孑然一身。他鼻子一酸,眼泪就簌簌地淌了下来。

后来,当父亲两眼红红地跟我讲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落泪了。

父亲的另一次苦苦等我,是在他生命的弥留之际。

那是1996年3月25日,一个天低云暗、春雨潇潇的日子。那天上午十点多,故乡的良明哥(父亲的契子)突然打来电话,说被癌魔折磨了十个多月的父亲快不行了,已经抬到祖堂里去了,嘱我赶快回去。

那天,当我和妻子心急如焚地从赣州赶回故乡的时候,已近傍晚。走进四壁黝黑的祖堂里,只见骨瘦如柴的父亲,已是气若游丝。

父亲毕生的好友道朋叔,穿着黑袈,敲着木鱼,站在一旁呢呢喃喃地为他念着《往生经》。良明哥则俯下身子,朝父亲喊道:“爸爸,兰生回来了!”

气若游丝的父亲,像是听到了良明哥的喊声,煞白的嘴唇不停地微微翕动着,仿佛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跟我说。然而,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回去太迟了,连跟父亲最后说上几句话的时间都错过了。不过,父亲要说什么,我明白。在赣州的日子里,当他知道自己治疗无望,坚持要我送他回乡的时候,曾经含泪跟我说:

“我都活到七十六了,你妈妈也在黄泉路上等了我五十多年了,我该去了。”

“我过了背,就埋在黄禾坑的山坳里。那是我自己选好的地方,离你妈妈那里近。”

“我什么都安心,就是看不到艳艳、玲玲大学毕业了……”

面对即将永别的父亲,我泪如泉涌。我俯在他的耳边,泣不成声地说:“爸——爸!你啥都……不要挂念,你......你安心......去吧……”

父亲听见了我说的话。他那微微翕动的嘴唇,忽然快速地颤抖了几下之后,翕动就愈来愈慢,愈来愈微弱了……

片刻之后,苦苦地等了我六个多小时的父亲,终于安详地瞑目了。

父亲走了。我每年清明回故乡去,他再也不能到墟镇上来等我了。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父亲依然年年在等我,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过去是在墟镇上,如今是在他长眠的点梅坑。
送父回家
爸爸,您一定记得,1995年12月,那是我们父子俩最痛苦的一段日子。

那时,您的病况愈来愈不好了。起初,我只是半个月带您去医院抽一次血性胸水,到后来,每隔三、四天就得去医院了,而且,一抽便是半痰盂。在医院里,每次看见医生将那筷子一般长的胸穿针从您背后扎入胸腔的时候,我都难过得扭过头去。而您,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像您小时候在沙路下放鸭子时,遭遇吡牙咧嘴的豺狗,竟用一根小山竹与它对峙一样的勇敢;就像您年轻时左眼珠子被野蔷薇的钩钩刺勾住时,竟一声不吭地去到墟镇上,请土郎中用钳子将那利刺钳出来一样的坚强。

然而,这一次,您的坚强和勇敢却无济于事了。可恶的癌魔,日日夜夜疯狂地吞噬着您的肉身,将您铁塔一般的身躯,摧残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到了12月下旬,更糟糕的现象出现了:您的双脚一天比一天浮肿起来,用手指轻轻一按,便现出难以平复的深窝。您不再相信我一直哄骗您得的是“胆囊炎”了。您预感到了生命之灯即将熄灭。

于是,您一次又一次眼泪汪汪地央求我:“你抽个时间,早点送我回家吧!”

其实,赣州市人民医院的老乡医生,早就跟我说了,说您在人世间的日子,顶多还有两个月。可我不敢告诉您啊,爸爸!所以,每次默默地听完您的央求之后,心如刀割的我,唯有默默地走开。面对即将永远失去恩重情深的爸爸的残酷现实,我忽然变得精神恍惚起来:明明厅堂里静静悄悄的,我却仿佛听见电话机在“铃铃铃”地响;明明门外连人影都没有,我却仿佛听见有人在“笃笃笃”地敲门。去了单位办公室,我常常关上门,独自悲苦地伏在桌子上低声哭泣起来。

那时,您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连上卫生间,都得扶着墙壁了。为了送您回家,我的挚友泽林,就是您在住院的一个月里,天天在病床边陪护着您,被您称为“和兰生一样”的那个年轻人,把您接到他爱人所在的医院,给您打了两瓶葡萄糖,一瓶氨基酸。临走那天早晨,您的儿媳又提出带您去赣南医学院附属医院,静脉注射了两支50%的葡萄糖。毕竟,赣州离老家有200公里呀,我们都怕在路上出现意外。

爸爸,您一定记得,离开赣州那天,是1995年12月31日。那天,刮着冷嗖嗖的北风,阴沉沉的天空,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寒雨。我煮好了白粥,买好了您平时爱吃的花卷,可您一口也没有吃。您穿着我那件褪了色的蓝棉袄,默默无语地坐在厅堂里的那把旧藤椅上。您明白,自此一别,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回赣州来了,再也不能在这个屋子里见到从北京放假归来的两个孙女了。只是,您当时没有流泪。您是不想用眼泪跟我们诀别啊!

那天,当我步履沉重地走到您的身边,用手挽起您的胳膊,声音喑哑地说了声:“爸爸,我送您回家......”那噙在眼里的泪水,便如决了堤似的滚滚而下。

那天,是我和泽林送您回家的。到达古溪村前的凤凰河边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妹妹带着她的一家人,来到河边接您。好些邻里乡亲,听说您回来了,或站在池塘边,或站在家门口,忧郁地看着我和妹妹一左一右地架着您的胳膊,艰难地朝家里走去。
从此,病危中的您与我天各一方。虽然固厚卫生院的黄院长受我之托,每隔几天会去家里看望您,给您抽取血性胸水,给您注射止疼的杜冷丁;虽然住在墟镇上的良明嫂受我之托,每隔几天会买好一些东西送去,让妹妹弄给您吃。但是,您日日夜夜遭受的疼痛、孤独、寂寞的折磨,您对我和我的家人深挚的牵挂与思念,却无处诉述,无法排解。于是,您让良明哥一次一次地给我打电话,要我回去跟您说说话。记得我最后一次回去探望您时,您躺在铺满稻草、垫着草席的硬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旧棉被,旧棉被上又压着我那件褪了色的蓝棉袄。当时,您那深深凹陷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您用轻细得如同微风拂过耳边的声音,一顿一顿地跟我说:“兰生,我要......回家了......”

爸爸,我知道,您说的“回家”,就是要离开人世间了,就是要回归土地了。生离死别就在眼前。刹那间,千般哀戚、万般悲恸,一齐涌上我的心头。我无法控制自己,竟像小时候那个生离死别的落雪的冬夜一样,伏在您的稻草枕头上,失声痛哭起来。

爸爸,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回家”那天,是1996年3月25日,离清明节只有11天了。那天黄昏,当我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心急如焚地从赣州赶回古溪村的时候,您已气息奄奄地在刘屋祖堂里等了我6个多小时了。我知道,您是在以惊人的毅力等待我回来呀,没有见到我,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您是舍不得走啊!所以,当我泣不成声地俯在您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您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当时,我悲怆地走到祖堂外面,泪眼迷蒙地仰望着春雨滂沱的天空。爸爸,那是苍天与我同悲啊!

趁着您的身子尚有微微体温,荣楷哥提着一只木桶,撑着一把雨伞,带我去到村前的凤凰河边,向河神买水给您抹澡。那年您77虚岁,是奔80的人了。我照着荣楷哥的嘱咐,泪流满面地跪在湿漉漉的沙砾上,向河神买了八碗水,朝浑黄的凤凰河里丢了八枚硬币。

当我回到祖堂里,用您那条灰白色的洗脸毛巾,沾着冷凉的河水,在您瘦骨嶙峋的背脊上轻轻擦拭着的时候,泪水就模糊了我的双眼。荣楷哥他们是怎样给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您抬入棺柩里的,我都全然不知道了。
爸爸,您走了的那天夜里,我就睡在您睡过的那间屋子里,默默地想您,默默地流泪。这幢简陋的土砖屋子,是您千辛万苦,前后准备了整整3年时间,在1980年冬天盖起来的。直到1993年秋季,您才在土墙上抹了一层石灰,在地面上铺了一层水泥。您说,您把这幢土砖屋子弄好了,等我以后在夏季过年休假的时候,就能回来避避暑。可是,我还没有在这幢屋子里住过一个夏天的夜晚,您却永远走了。从此,在这幢空荡荡的屋子里,我再也见不到您熟悉的身影了,我再也吃不到您打的香软的糯糍和黄糍了,我再也没有爸爸可喊了......

鸡啼五遍的时候,我昏昏沉沉地迷糊了片刻,却见您静静地站立在床前,慈爱地看着我。我哭泣着喊了一声“爸爸——”便猛然惊醒过来。睁开泪眼一看,空荡荡的屋子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附近的巷子里,有狗在狺狺地狂吠着。

我听见妹妹在祖堂里哭您了。那时,天刚蒙蒙亮。我索性起来,去到祖堂里,绕着您的棺柩,缓缓地踱着,默默地垂泪。

刘屋的乡亲们,陆陆续续来吊唁您了,给您鞠躬,给您作揖。他们说,您当了20多年的生产队长,为大家做了许许多多的好事,远远近近的人都说您是个好人。乡亲们都为您走了而难过。此刻,他们给您送来了火纸、线香、蜡烛,表达对您的哀悼与敬重。我感激这些淳朴的乡亲们。等到送您回了家的那天中午,我会在祖堂里请他们吃顿饭,代表您,也代表我的家人,一桌一桌地去拜谢他们。

爸爸,我一直记得,您因为家里贫穷而没给妈妈换掉那块巴掌般大的墓碑而难过了几十年。所以,这次我请荣楷哥给您买回了一块当时最大的碑石,将荣生哥为您撰写的碑文镌刻在上面。我给您拟写的“忠厚善良一世  勤劳俭朴终生”的挽联,则作为子碑,竖立在您安息地的左右两侧。

按照地理先生选定的日子,第三天辰时,是送您回家的时候。那天清晨,雨还滴滴答答的下着,时辰将到的时候,雨就慢慢变小了,停歇了。当接龙仙来的几个和尚,在祖堂里为您举行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仪式之后,荣楷哥他们4个人,就抬着您踏上了送您回家的路。

那天,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哭泣,不流泪,就像您两个月前离开赣州时,不用眼泪诀别一样。毕竟,您永远摆脱了尘世的烦恼和病痛的折磨,就要回到那个冥冥之中的家里去了——那里,有您苦苦思念了半个多世纪的妈妈,有我未曾谋面的哥哥和妹妹,还有疼爱您的爷爷和奶奶。我应当平平静静地送您回家才好。

送到村子右侧的池塘边,按照我们那里的乡俗,见到有水的地方,女人们都得回去。于是,泪流满面的妹妹和您的儿媳,都停住了滞重的脚步。现在,只有我来代表她们,也代表一直不晓得噩耗、当时正在北京上大学的两个孙女,继续往前送别您了。

山路上,唢呐幽幽咽咽地吹着,鞭炮噼噼啪啪地响着。

爸爸,送您回家的那条山路,是一条很长很长的山路,也是我很熟很熟的山路。小时候,您为了惩罚逃学的我,在秋雨霏霏中带我去很远的乌石峰下砍柴,走的是这条路;小时候,每年清明那天,您带我去给妈妈和爷爷、奶奶扫墓,走的是这条路;小时候,后母要我在暑假里每天砍四担柴,您怕我累坏,便在山上砍好一些柴,让我只要去那里捆好挑回家,走的也是这条路……这条弯弯曲曲、坎坎坷坷的山路上,嵌印着、见证着您对我的希冀、挚爱和深情。

今天,我又沿着这条山路,披麻戴孝送您回家了。一路上,每隔几十步,我都回过头来朝您跪拜——拜谢您对儿子山一般沉重、海一般深邃的养育之恩!

在幽幽咽咽的唢呐声中,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我看到了掩藏在映山红中的妈妈的坟茔了,我看到了掩藏在映山红中的爷爷、奶奶的坟茔了。爸爸,此时此刻,他们一定是笑微微地站在那里迎接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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