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儿驾车回到家,她的丈夫芮刚和儿子没在,她知道他们去了婆婆家,而且会在晚饭后回来。因事先找好借口和芮刚说过了,所以金叶儿这次可以不必去婆婆家。她婆婆是位小学退休教师。向来,金叶儿和婆婆的关系不好也不坏。但从去年开始,她心里产生了对婆婆的十分不满,婆婆把拆迁所还三套房产全部纳在她自己名下,就连住了十来年的婚房的房产证上也没有“金叶儿”三个字。她感觉她这个媳妇就是局外人,没有从婆家以及芮刚那里获得半点安全感,相反却得到一丝又一丝的不安和暗恼。
金叶儿打开电视,看起韩剧《浪漫一屋子》。这是她在家里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果然,时间在别人喜怒哀乐的世界里过得飞快——才是春季,隔一个画面便又是冬季了。趁天还未完全黑下来,金叶儿为自己煮了一碗银耳红枣汤,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了下去。吃完,开始不紧不慢地洗漱一番,然后贴上保湿美白面膜,继续看电视。
“回来了,儿子!”金叶儿听到动静,对十岁的儿子说。
“嗯!”金叶儿的儿子答道。
“晚饭你吃没吃?”金叶儿问,她一直担心儿子太瘦小。
“妈妈,奶奶烧了许多好吃的,我吃了一大碗饭,喊你去你不去!”金叶儿的儿子平时挑食,而且吃饭如数,饭量又很小。
“不是说过,妈妈有事情嘛。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你要上课了,赶紧检查作业,看有没有漏做的。把明天需要的东西收好,不要丢三落四的,老师骂。”金叶儿嘱咐儿子。
“咦,你怎么在看电视?”金叶儿送碗去厨房,来到客厅发现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有作业没有做。妈妈,我先看看电视,等一会再去收书包。”金叶儿的儿子赖在沙发上,目光不离电视。
“芮刚!”金叶儿喊老公。她见芮刚也在看电视,靠在沙发上悠闲得像局外没事人一样。她有些生气,生气老公不配合她,儿子的教育全靠她一个人,而儿子越来越不服她管教了。
“儿子,听妈妈的话,把事做了再来看电视。”芮刚见金叶儿面露不悦马上对儿子说。
儿子见老子发话了,不大情愿地站起身去了书房。仅几分钟后,他又随大人们看起电视。看到八点半,金叶儿带着磨磨蹭蹭的儿子洗脸洗脚,洗完后又安排他睡下,自己也进房睡下。芮刚见老婆儿子都去睡觉了,就关上电视打开电脑,兴趣盎然地在网上收起“菜”来。
金叶儿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如果芮刚不在家里,她反而又会渐渐睡着,但此时此刻芮刚偏偏就在家里。虽然,昨晚雄豹式的芮刚在金叶儿身上移动,野兽驾轻就熟地在幽暗的岩洞里的一线黄泉就饮。但是,金叶儿始终觉得那只是一段枯燥无味的双人舞——没有音乐飞扬,舞蹈怎有美的暖昧的韵味。而她的红红的杏唇就是开启舞曲的按钮,却被芮刚一点一点遗忘在岁月里了。
金叶儿像一位未尽兴的风中的舞者,在夜里辗转难眠,她很想芮刚能够抱抱她,就像她经常心里想要的那样朝朝暮暮又缠缠绵绵;她很想芮刚能够无休止地吻住她的嘴,点燃她心底深处的乐曲,让它在燃烧中飞扬,只为老公一人。但是,金叶儿却又说不出口,她下床佯装上卫生间,想看看芮刚在做什么。
刚走出房间,金叶儿就望见从书房里传出的幽幽的光亮在闪烁。瞬间,她心里迸出怒火来,想开口骂几句,但还是强忍下去,几秒间就化为一股湿漉漉的幽怨,心想:“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还不陪陪我,游戏比我还重要。”
金叶儿转身回到床上,心绪难平,不由想起陶军旺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你是一位小鸟依人的女人!“这句话深深触动着金叶儿的心灵,她一直把自己视作柔软细长的藤蔓,轻轻又紧紧地缠绕着芮刚。但是,芮刚粗犷得无法承接她的情感之藤,她常常感到自己就是那荒墙一角的藤蔓,空长蔓枝头,随风摆动,而无处依附生长。所以,当金叶儿听见陶军旺在她跟前如此说她时,才知道世界上竟还有“小鸟依人“这个词语,拿来形容她真是太精确了,陶军旺简直就是她的知己,一语就说中她全部的世界。最特别的是,金叶儿从陶军旺的眼睛里望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恋。
当然,金叶儿是过来人,她分得清爱恋的真假,她一直在感性中作理性的事实判断——陶军旺对她动了真情。
她在心灵深处也怦然动着情。
但是,金叶儿一直极力控制着自己,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又拿不准婚外的真情之花会不会只是一朵无果花,于是,在思维里常想:“万一放飞了情感,世事无常如风吹断了线,我不就成了风筝,直摔地上,死得难堪。”她在脑中这么顾虑着,又在心里惦记着儿子,始终没有回应陶军旺一而再,再而三的赤裸又含蓄的爱意表达,可是在心里,她早接受了陶军旺,认定他才是呵护和懂得自己的人,也是自己需要的一种男人,但又不敢要他——陶军旺是一位军官,而且也有老婆。
金叶儿在床上回想着陶军旺在酒桌上替她挡酒喝酒的一幕幕;想起陶军旺把握一切机会见她又鞍前马后为她做事的情景;想起陶军旺履行不给她打电话的诚信。
纠结中,金叶儿渐渐睡去。那个时候,芮刚依旧在开垦虚拟的农场,收割自己和偷取他人农场里的农作物。
“啊哟、啊哟……”金叶儿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捂着右下腹,一连低声喊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