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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卖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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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1 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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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点阅手机上的内容,无意之中又看到与《卖米》有关的讯息。在印象中,我好像看过《卖米》,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再次阅读,便又细细地从头看起来。

这是一篇讲述半大的孩子跟随大人去卖米的文章。卖米这件事对农户来说再正常不过了,一般农村人家都有过相同的经历。不同的是,这个半大的孩子以自己的视角看待了整个卖米行为的前前后后。

去卖米,当然得挑米,这样的体力活一般都是家里的男性去完成的。然而,在此次卖米中,半大的孩子却是一个女孩子,她所跟随的大人,就是她的母亲,一位成年女性。

这便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女孩于天朦朦亮里被母亲喊醒——去卖米,用卖米所得去买药,她爹生着病呢。然而,小孩子的世界总是无忧无虑的,女孩的弟弟便是这般,他也想跟着母亲和姐姐去赶场,只不过他想用卖米所得买根冰棍吃吃,解个馋。结果被他爹拦下,要他去给田里放水,给庄稼活路。

生活有时就是担子,也分轻重的。母女俩人各自挑着轻重不一的米担,经田间小路走了一个钟头,好不容易才走到卖米的场地。这时候女孩发现卖米并非她一家的行为。当时,日头正盛,感同身受的她担心着此时正在田间放水的弟弟。

米贩子们来了,他们都压低米价。几番讨价还价之后,女孩家的米没有卖出去。刚开始,有贩子看她家的米上乘,愿出价一块零八分,她母亲不愿卖,因为家里的米确实好,而且家里的男人又打了招呼,价格没有达到一块一不卖。后来,米价一块零五分,她母亲也愿意卖了。可惜,此时再无人问津了。

母女俩只好又挑着米担原路返回。这次,女孩已深知生活不易,她不由分说地挑上重些的担子,让母亲去挑轻些的担子。结果在路上女孩脚滑,洒了一地米。她母亲望见,责怪着,心疼着大米。女孩理解母亲和生活,她把洒在地上的米捧到草帽里,带回了家。这样,大米不会被浪费,还可以有价值,用来喂鸡。

终于回到家。女孩的母亲先忙着做饭,女孩向父亲述说卖米经过。对于没卖出米、没买回药,她父亲并未介意,只说自己的病无需服药,不要冤花钱。倒是说了米贩,说他们过于黑心地挣庄稼人的血汗钱,把城里一块五毛的米价压到一块零五分。因为早先,他挑着百斤重的米担,去三十多里之外的城里卖过米,他知道行情。

米没有卖掉,女孩的母亲却还在筹划着,她告诉女孩,明天去赶另外一个场,不管是一块零五,还是一块零八,都把米卖了。

女孩知道,明天的场在十几里路之外。五味杂呈中,带着对父母艰辛的酸楚,想哭的她最终在乏累中酣然睡去。

看完《卖米》,不禁想起来自语文课本里的一个词:横七竖八。这个词语也跟卖米有关。但那整篇课文,我不大记清了,只记得大概场景:埠头横七竖八地停泊着大小船只,拥挤的河面上飘浮着烂菜叶等等。船只是运米来卖的,收购者也会压价,甚至以大斗购进,却以小斗卖出。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课文页面底下的注解,说通过文章,揭露了旧社会。

种种现象,现在看来,只是人性使然,资本使然。不同的是人们接受的程度和在社会环境下心里所绽放的情感之花,尽管这朵花开的很无奈,很妥协。

这篇《卖米》的作者就是文中半大的女孩。只是这个女孩长大了,经历几番穷困波折后考进大学。在一次校园原创作文大赛中,她写下曾经的卖米经历。只可惜,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她在年华正茂时死于白血病,获奖台上只没有她的身影。

祸不单行。多病多贫的家庭还是迎来今生命运安排的两个字:多舛

人生不易,她能够写下如此动人的文章已是她在人世间不朽的一种精神。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卖米经历,不是所有人都能写出那样简单朴素的文字,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她那样的文采,真实、流畅、自然、清新。

确实,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篇好文章,自有它的经历,自有它的表达方式。百家争鸣,百花盛开,各有千秋。唯尘底开出的小花最为动人。

《卖米》中,作者的弟弟年龄小,就数他活得最没心没肺了,他的生活只要有根冰棍就行了。对于他,我最为知道了,因为我曾经就是他。不同的是,我家是卖冰棍的。那个时候,小镇在炎炎夏天里,下午经常会突然停电。如此一来,冰柜里的东西会变软,最后会化为水。每当这时,我父亲担心不已,就担心电不来。好在电都在几小时之后都来了。

有过一次,电在第二天才来。没办法,父亲只好把化得不成形的蛋筒、冰淇淋,冰砖等等,给我们吃。我吃了个够,那满嘴的奶香味,冰滋滋、甜软软的。

于是,只要一停电,我就盼望着电不来——我能吃上心爱的蛋筒了。

几年之后,我上学要学费了。

当父亲递上一沓钱,大小面值都有,都被捋的平平整整,并用皮筋扎着。我接过钱,理解了父亲的所有。

我却不如《卖米》的作者,从来都不如。

卖米
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了:“琼宝,今天是这里的场,我们担点米到场上卖了,好弄点钱给你爹买药。”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看窗外,日头还没出来呢。我实在太困,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隔壁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母亲在厨房忙活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油烟味飘过来,慢慢驱散了我的睡意。我坐起来,穿好衣服,开始铺床。
“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赶场好不好?你买冰棍给我吃!”
弟弟顶着一头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跑到我房里来。
“毅宝,你不能去,你留在家里放水。”隔壁传来父亲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
弟弟有些不情愿地冲隔壁说:“爹,天气这么热,你自己昨天才中了暑,今天又叫我去,就不怕我也中暑!”
“人怕热,庄稼不怕?都不去放水,地都干了,禾都死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父亲一动气,咳嗽得越发厉害了。
弟弟冲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就到父亲房里去了。
只听见父亲开始叮嘱他怎么放水,去哪个塘里引水,先放哪丘田,哪几个地方要格外留神别人来截水,等等。
02
吃过饭,弟弟就扛着父亲常用的那把锄头出去了。我和母亲开始往谷箩里装米,装完后先称了一下,一担八十多斤,一担六十多斤。
我说:“妈,我挑重的那担吧。”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还是我来。”
母亲说着,一弯腰,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我挑起那担轻的,跟着母亲出了门。
“路上小心点!咱们家的米好,别便宜卖了!”父亲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吧。”母亲艰难地把头从扁担旁边扭过来,吩咐道,“饭菜在锅里,中午你叫毅宝热一下吃!”
赶场的地方离我家大约有四里路,我和母亲挑着米,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钟头才到。场上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赶紧找了一块空地,把担子放下来,把扁担放在地上,两个人坐在扁担上,拿草帽扇着。
一大早就这么热,中午就更不得了,我不由得替弟弟担心起来。
他去放水,是要在外头晒上一整天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场上有许多人卖米,莫非他们都等着用钱?
场上的人大都眼熟,都是附近十里八里的乡亲,人家也是种田的,谁会来买米呢?
03
我问母亲,母亲说:“有专门的米贩子会来收米的。他们开了车到乡下来赶场,收了米,拉到城里去卖,能挣好些哩。”
我说:“凭什么都给他们挣?我们也拉到城里去卖好了!”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是气话。
果然,母亲说:“咱们这么一点米,又没车,真弄到城里去卖,挣的钱还不够路费呢!早先你爹身体好的时候,自己挑着一百来斤米进城去卖,隔几天去一趟,倒比较划算一点。”
我不由心里一紧,心疼起父亲来。从家里到城里足足有三十多里山路呢,他挑着那么重的担子走着去,该多么辛苦!就为了多挣那几个钱,把人累成这样,多不值啊!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除了种地,也没别的收入,不卖米,拿什么钱供我和弟弟上学?
我想着这些,心里一阵阵难过起来。
看看旁边的母亲,头发有些斑白了,黑黝黝的脸上爬上了好多皱纹,脑门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眼睛有些红肿。
“妈,你喝点水。”我把水壶递过去,拿草帽替她扇着。
04
米贩子们终于开着车来了。他们四处看着卖米的人,走过去仔细看米的成色,还把手插进米里,抓上一把来细看。
“一块零五。”
米贩子开价了。
卖米的似乎嫌太低,想讨价还价。
“不还价,一口价,爱卖不卖!”
米贩子态度很强硬,毕竟,满场都是卖米的人,只有他们是买家,不趁机压价,更待何时?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个价钱,就是开场的时候也难得卖出去,现在都散场了,谁买?做梦吧!”
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动着嘴唇,但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了:“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不买你就别站在这里挡道!”
“哟,大妹子,你别这么大火气。”那人冷笑着说,“留着点气力等会把米担回去吧!”
等那人走了,我忍不住埋怨母亲:“开场的时候人家出一块零八你不卖,这会好了,人家还不愿意买了!”
母亲似乎有些惭愧,但并不肯认错:“本来嘛,一分钱一分货,米是好米,哪能贱卖了?出门的时候你爹不还叮嘱叫卖个好价钱?”
“你还说爹呢!他病在家里,指着这米换钱买药治病!人要紧还是钱要紧?”
母亲似乎没有话说了,等了一会儿,低声说:“一会儿人家出一块零五也卖了吧。”
可是再没有人来买米了,米贩子把买来的米装上车,开走了。
05
散场了,我和母亲晒了一天,一颗米也没卖出去。
“妈,走吧,回去吧,别愣在那儿了。”
我收拾好毛巾、水壶、饭盒,催促道。
母亲迟疑着,终于起了身。
“妈,我来挑重的。”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
不等母亲说完,我已经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挑起那担轻的跟在我后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肩上的担子好沉,我只觉得压着一座山似的。
突然脚下一滑,我差点摔倒。
我赶紧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到腿上,好容易站稳了,但肩上的担子还是倾斜了一下,洒了好多米出来。
“啊,怎么搞的?”母亲也放下担子走过来,嘴里说,“我叫你不要挑这么重的,你偏不听,这不是洒了。多可惜!真是败家精!”
败家精是母亲的口头禅,我和弟弟干了什么坏事她总是这么数落我们。但今天我觉得格外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家去拿个簸箕来把地上的米扫进去。浪费了多可惜!拿回去可以喂鸡呢!”母亲也不问我扭伤没有,只顾心疼洒了的米。
06
我知道母亲的脾气,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也心疼我,嘴里却非要骂我几句。
想到这些,我也不委屈了。
“妈,你回去还要来回走个六七里路呢,时候也不早了。”我说。
“那地上的米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装在这里面好了。”
母亲笑了:“还是你脑子活,学生妹子,机灵。”
说着,我们便蹲下身子,用手把洒落在地上的米捧起来,放在草帽里,然后把草帽顶朝下放在谷箩里,便挑着米继续往家赶。
回到家里,弟弟已经回来了,母亲便忙着做晚饭,我跟父亲报告卖米的经过。
父亲听了,也没抱怨母亲,只说:“那些米贩子也太黑了,城里都卖一块五呢,把价压这么低!这么挣庄稼人的血汗钱,太没良心了!”
我说:“爹,也没给你买药,怎么办?”
父亲说:“我本来就说不必买药的嘛,过两天就好了,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
晚上,父亲咳嗽得更厉害了。
07
母亲对我说:“琼宝,明天是转步的场,咱们辛苦一点,把米挑到那边场上去卖了,好给你爹买药。”
“转步?那多远,十几里路呢!”我想到那漫长的山路,不由有些发怵。
“明天你们少担点米去。每人担50斤就够了。”父亲说。
“那明天可不要再卖不掉担回来哦!”我说,“十几里山路走个来回,还挑着担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会了不会了。”母亲说,“明天一块零八也好,一块零五也好,总之都卖了!”
母亲的话里有许多辛酸和无奈的意思,我听得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有点想哭。
我想,别让母亲看见了,要哭就躲到被子里哭去吧。
可我实在太累啦,头刚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又香又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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