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扫地

平凡。

彼时，李芝凤端身而坐正与同事说话，倏忽面前冒出一个与王永贵长相无异，却是黝黑寡瘦之人，上穿一件白的确良长袖衬衫，好似白薄塑料纸一张曾经半浸在浑浊黄水里；下着涤纶深灰裤子，却卷起一只裤腿；脚上黄球鞋十分崭新。李芝凤自觉颜面扫地，脸皮似被朔风吹得紧崩，一面轻言细语又勉强笑着应道：“他三伯来了。”，一面心里十分不悦，悻悻地想：“别人家亲戚往来，还有些个城里人。惟有我娘婆家皆是乡下人。这些个人也不知道整个清丝、顾个体面！”，自认在同事跟前矮了一截——进出家门的竟没个像样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