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之风

平凡。

    让座、泡茶之后，王永贵与他聊到凶杀之事，那同事无不惋惜说道：“其实，无辜者当属胡高的妻子。还有那秦兰的前夫，最是他命运不济。当初，他是有未婚妻的，却不想婚期在即时，未婚妻被人挖坏双眼，家人竟未报案。听说，内含孽缘，有人恨她染势利之故，看上车站这个单位红火。之后，他便在郁郁寡欢中，经人撮合与秦兰成了家。不想今日，竟又摊上如此姻缘。”

    王永贵说：“当日单位好。如今效益差，坐办公室的肯定比不上跑长途的驾驶员，总有女人是爱钱的，因此生出许多事情来。”

    那同事说：“一切变得真快。原先，国家经济为计划经济，被国家所调控。如今，僵化单一的经济体制被改，可由多种经济形式组成，允许个体私营机制的存在。看看的，原有的一些企业，食品站、供销社、粮站、煤建公司、百货公司等等，皆因个体户的参与竞争，渐渐倒闭，人员四散各自谋生去了。便连我们车站这个单位，怕也要如此了。”

    王永贵说：“有何法子，改革开放已从特区开始，连国门都敞开对外开放了。因此，改革渗透内地是迟早之事。不过说句丑话，我们正处‘内忧外患’之境。”

    那同事不解，问：“怎么说。”

    王永贵笑笑，说：“你素来颇有思想，怎一时不解‘内忧外患’之境？虽‘内忧外患’一词常用于国家层面，然而对一个单位也是如此。我说与你听：从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改革以来，国家经济体制发生了根本变化，计划经济不复存在了。正如你所说，允许个体私营参与竞争了，有些人手头有了私钱，便买来柴油三轮车跟我们抢乘客。但三轮车安全性较差，故而大部分的客流量仍归我们所有，减少的只是短途乘客。但这几年，情况大变。个体户用积累的资金或者用从银行所贷之款购置农用中巴车，甚至大巴车，完全抢走短途和部分长途的客源，这是不争的事实，属外患之忧；

    内忧呢，是那长途班线的运营，早隐存问题。只是当初单位效益颇佳，未能引起足够重视，众人皆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企业面临竞争，人人自危，反是混乱一片，更谈不上有效管理了。你也知道，因社会车辆多了，一些旅客便自傲，以上帝自居，哪里便利便在哪里等候上车，只需把乘车车票钱交给随车售票员即可。私下里，票款又被随车售票员和驾驶员分掉。虽说有稽查人员管理此事，可结果极不理想。数年下来，钱皆流失了。像跑长途班线的驾驶员，自然捞得油水。此外还有其它漏洞的存在，企业焉能不亏损，哪来钱款把工资全额发放。”

    那同事连连点头，说：“是的，已经入不敷出了，如此下去，看如何是好，有许多一家几口全在车站里。”

附：新丰车站的兴衰   这是别人写的

新丰是嘉兴最东部的重镇，由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出于国防的需要，民国政府兴建一条从浙江平湖乍浦到江苏常熟福山的国防公路，路基宽7.5米，路面3米，碎砖路面，全线都是简易桥梁。1934年7月16日，平湖至嘉兴段铺通，是年通车并交付军民使用，称之为乍平嘉公路。公路途经新丰镇，于是，1934，建造新丰汽车站。

新丰汽车站建在公路的北侧，位于盛家汇之南，开始只是一间亭子式的草棚。那时，在抗日战争时期，乍平嘉公路与沿途汽车站多次惨遭不幸，直至1940年1月，修复了乍平嘉公路，并通行客车。当时，社会处于动荡不安年代，人民生活日不饱腹，困苦不堪，人们大多以步代车，尽管通行客车，也很少出行。

新中国成立后，1952年11月，政府对乍平嘉公路进行首次改建，路基加宽到8.5米，沙石路面，次年9月完工。同时，将亭子式的草棚进行扩建，建成一个朝南三间的大草棚，两侧是站长与员工的家，其中一小间为售票室，朝着中间的候车室开了个小窗口。新丰汽车站是嘉兴到乍浦长途汽车的众多中途停靠站的其中一个，那时候乘车的人少，班车也不多，每天来回8班－10班，一小间候车室绰绰有余。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母亲带着我们到嘉兴城内、嘉兴北边油车港、上海走亲戚，从栖凰埭走到新丰坐汽车到嘉兴或平湖，那时看到的新丰汽车站就是大草棚的模样，这个光线暗淡的候车室，放了几张木条长椅子。有驻站人员2名，设站长1人，工役1人，候车室向外标出了行车时刻表和价目表。

我记得新丰东至九里亭9里，票价0.1元，至平湖18里，票价0.22元，至乍浦45里，票价0.55元；西至焦山门8里，票价0.1元，至十八里桥18里，票价0.18元，至嘉兴40里，票价0.39元。后来价格也不断调整，到平湖票价2角、0.25元，到嘉兴票价0.48元、0.50元。如果有大件行李托运，另外补票。到杭州、苏州也有路过的班次，只是每天上午一班。

车站人员分工明确，站长主要负责售票，另外一个中年人负责接发车。差不多班车到达时，接发车员拿着红绿两面小旗帜，走到公路边候车。见嘉兴或平湖来的班车到了，手拿红旗，手臂平举，指挥汽车停在公路一侧。待旅客下车后，再检票让人上车。遇到有托运行李的，还得从汽车尾部的小梯子上攀爬上车顶，解开行李架上的油布和保护绳索，取出行李，递给车下的旅客接住。

然后下来，在汽车车头前方一侧，拿着绿色旗帜，随着口里哨声响起，绿旗一挥，汽车马上启动发车了，一会儿，汽车消失在公路的尽头。由于公路是沙石路面，汽车一开动，刮起一阵灰尘。如果遇到风大，灰尘吹得公路两边的庄稼积满厚厚的尘埃。

1967年，汽车站拆掉草棚，改建瓦房，七间房子沿公路一字排开，中间一间有门窗，为售票室，西边三间为候车室，南北靠墙放着长木条靠背椅子，晚上停放第二天一早始发的班车。东边三间是职工宿舍，其后面还有两间厨房，一口水井。

汽车站隔马路有一口较大的池塘，它是汽车站的水源，生活用水和汽车水箱临时加水都在这里取用。池塘周边是旱地，连着西南角的一个高地，高地上长着几颗小树。高地及其四周青草不是很多，也没有像样的小路，需要手脚并用才能从一个沟一样的缺口处爬上去。

1982年，汽车站再度改建，这次改成楼房，内设候车室、售票房和工作人员卧室，员工也增加到5人。当时每天有长途汽车18班，来往于嘉、乍、杭之间。业务量最高年份在1985年，全年售票业务达106924元，客运人次全年304556人。1990年统计，平均日通过汽车3323辆，机动车3428辆，混合交通量3567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离开新丰到外地参军、读大学，每年都要与汽车站的站长、员工打交道，订票、购票、行李托运无数次。就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女儿出生时需要一辆童车，也是我大学同学通过嘉兴汽车托运到新丰带来的。新丰汽车客运站给我们出行购物、走亲朋好友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1985至1990年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长途客运也是新丰客运汽车站最兴旺时期，也是社会上对客运员工行业比较羡慕的职业之一，难怪当时社会上曾一度流传“四个轮子一把刀，白衣战士红旗飘”，即驾驶员、屠夫、医生、战士，其中驾驶员排名最靠前。

当时客货运汽车稀缺，私家车还没有进入家庭，驾驶员稀少，学车要惊人的2400元，而普通员工月工资加津贴只有60元，足足40倍。出行购买汽车票要找熟人开后门，打招呼。由于当初我们单位有一位女士正与汽车站一员工在热恋之中。因此，出差开会或旅游预约购票不成问题，每次都是有座位的好票子。

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道路交通事业的发展，交运体制的深入改革，客运市场的放开，一般短途客运业务被中巴车所代替，且个体营运的中巴经营体制灵活，乘客招手即停，称为“招手车”，吸引了众多客源。（后来个体中巴并入城市公交）还由于为了满足城乡居民出行需要，嘉兴市成立了公交公司。并于1989年嘉兴至新丰开通13路公交车（后改为222），每天班次来回各有32次。

新丰客运汽车站业务量受到极大冲击，业务量严重不足，汽车站不得不于1992年撤销，这个在市场上艰苦运行了58年的客运汽车站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原有的人员或退休或转制。但是，58年来，作为嘉兴东部的新丰客运汽车站是连接平湖与嘉兴通向外地的陆上通道，它承接着大量的客运任务，每年输送成千上万的旅客及货物托运，对密切城乡交流，促进人员流动功不可没。

重回单身

你这是写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