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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山,有来龙山,毛山头,大石屋,春岭坑,打矿坞,但我最熟悉的山却是虫龙前山。
虫龙前山是一座独立生长的山峰,家乡人就叫虫龙前:近看就象一条昆虫,向上隆起的山体像躬起的虫的躯背,山前岩石陡峭,张牙舞爪,还有一个洞口,就象昆虫张开口的嘴形。远看又更似一个长龙,悬崖像龙嘴张开后的头,整个山体象长龙弯曲的身形,还有村牧塘长龙似的尾巴。
站在陈田村庄,向东北望去,虫龙前山嘴看得清清楚楚。山被村牧塘,参牧湾,秋浦河三面围绕:靠西山嘴边是秋浦河,看似衔住一段急流和一潭深水。靠南的山脚是村里人外去的大道,路顺着虫龙前山脚伸向村牧塘大畈,靠山大道边有很多檀栗子树杨柳树。靠东北的山坡过去住着两户人家,旁边就是一口大塘,有三四亩,从虫龙前山嘴抽过来的河水经过东北坡一年四季注入塘中。冰凉的河水在大塘暖过身后再去浇灌村牧塘大畈的庄稼地。这里是陈田人“双抢”的地方,也是陈田人的粮仓。每年大塘里还起鱼过年,陈田人年年有鱼,都来自这里。
虫龙前西边是悬崖俏壁,一百多米高。一个大洞正对迎面而来的秋浦河水,就因为发大水时,洪水冲进山洞有时发出古里古怪的声音,变得更加可怕。小学读书时,因为人小一个人没有进去过,比我高两个年纪一个光着脚上学的学生,说的非常好奇。说是老人说的,这个洞很长很长,可以通到池口(池州)去,里面有千奇百怪奇形怪状的石头。发大水的时候,河里的水可以从秋浦河走,也可以从洞中通到池口殷家汇,洞里什么古怪东西也有,说的神里神奇,让人都不敢走虫龙前山路了。这也教我们读小学的黄老师也听到了,那个时候破除迷信,肯定不让自己的学生瞎信这种话,也没有说这个同学的话是骗人的,就叫我们同学集体去探险。他让我们每个同学手中拿一个火把,从过桥靠北的公路,背面绕过山北坡到虫龙前山嘴边,个个爬上陡峭的岩石,先后进洞里去看,越走越窄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被洪水冲进的山上枯枝败叶。因为只走过几米深,就再也进不去了,后来那个喜欢光脚上学的同学再也不这么说了,说是洞后来被堵了,只是没人想法子进去看吧了。
虫龙前,山前峭壁爬不上去,山后上下山都容易,山上大半种着茶叶。小时候春夏之际,最喜欢摘虫龙前的茶叶。这里茶树棵都不大,矮矮的,园园的像包子的树型,站着正好适合小孩子的我采摘。茶园里土是黄色沙砾的,又干净,没有长什么草。很多人喜欢在这里摘茶,尤其是孩子们,有说有笑的。至今还记得虫龙前山上茶叶叶片都是红色的,椭圆只有小鸭舌大小,厚厚的,不知道为什么与别的茶树叶不同。特别是虫龙前茶叶最招扰绿蝉的伤害,叶子边缘被肯的缺缺凹凹的。那时茶叶不打药,我摘茶高兴了,也学大人的样子,直接放进嘴里吃。少年时,出村到外面去的道路改在虫龙前山下,路边还有移过来的黄牛栏。山脚有檀栗子树,靠河边有楊柳树。走过山嘴前河滩地,再从山脚下走过一百米长的大道便到村牧塘大畈。夏天到了,最喜欢特别晴朗的天,虫龙前的树上虫鸣鸟叫就更多,特别是蝉鸣,最熟悉不过,一路唧唧复唧唧的叫着,一路赶我去村牧塘大畈劳动,也送我去更远的大演和石台等地方读书求学。
以前家庭特别贫困,虫龙前路边有几棵檀栗子树,十几米高,树杈树丫长的紧缩在一起,不舒展不好爬上,树叉上又兜有各种各样的鸟屎和虫尸。虫是那种大黑蝉,捕蝉的网伸不进檀栗子树枝中,只好爬上去也无赖看它飞走。每年秋天,生产队的板栗不能私打,但这几棵檀栗子队里不管。檀栗子果园园的,像球一样特别苦,比槠粒子还苦,一般人不想吃,但我家里穷没东西吃,苦果我不怕。那种檀栗子坚果苦不堪言的记忆深深烙在心里直到现在,所以苦的东西我不怕吃,吃苦的事我也不怕去做。想想好玩,小时候与蝉虫玩,吃虫吃过的东西,爬虫喜欢的虫龙前的树,长大后又上农业大学学昆虫学。站在虫龙前山上,向北望去,就是毛山头,那里更是陈田村的父母先辈们起早摸黑艰苦劳作的地方。虫龙前与毛山头就是两床厚重大被不时压在我的身上。
夏日的虫龙前山脚大道上,早晨蝉鸣清翠,唧唧燎亮。白天,山前的河滩地水牛黄牛吃着草喝着水就倒在山前深水潭边嘻戏。傍晚,山前急流河水中又是我们孩子们劈波斩浪游泳的天堂,虫龙前山前山后承载着我年少时许多的梦想。今天,虫龙前山上有拾级而上的石板步道,山(嘴)前有到与牯牛降汇合的剡溪漂流。春天站在山顶,望着村牧塘畈金灿灿的油菜花,弯曲的秋浦河把油菜花包围起来,金黄色的油菜花盛开于田野之上,犹如一大片彩云飘舞于水面,又似一大片流霞散落在陈田。蓝天碧水花的海洋,构成一幅壮观的田园美景。每次回去都喊山,站在陈田大桥面向虫龙前嘶吼一声。父亲的话言犹在耳:“虫龙前是一个虫,也是一条龙,你要做一个虫,就呆在陈田爬行,你要做一条龙,就要飞出陈田,到更远的地方生活。”被毛草和灌木丛覆盖后的虫龙前,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给予我回应,家乡的山变得又越来越亲近我了,又多生情愫。
回不去的记忆,忘不了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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