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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小记
沿河踩出了一条黄土路,野花遍地,五彩斑斓。艾蒿野草竞相绽放,争奇斗艳。栀子花在风中摇曳,青藤爬满了白洋河岸的坡地,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芬芳。
燕子空中低飞,一只乌鸦在水边觅食。成群结队的钓鱼者在那里消磨时光,几只小水鸭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游泳。三五个孩童骑着单车在大堤上游逛,还有一些行色匆匆的散步者。
河堤曲径的两旁,星散着小小的紫色野豌豆花。我穿行其间,忽然发现了许多蚂蚁。这个星球上,人类看起来很渺小,其实不然。蚂蚁的天地何尝不是如此呢!它们不易看清,却处于一切创造的中心。世世代代,它们有许多的忧虑,许多的坎坷,许多的欢乐,构成了漫长的历史。日复一日,表现出不可阻止的生命力的繁荣昌盛。
我在它们中间流连,听不到它们的饥渴、生死……永久的情感之流的流淌。我低吟诗行,斟酌字眼,以完成写了一半的歌曲。对于蚂蚁的世界,我如此斟字酌句是费解的。它们幽暗的天地里,是否回荡着天籁般的歌声,呼吸的妙曲,听不清的喁喁低语,无可表达的沉重的足音?
我是个凡人,自信可以周游世界。然而,蚂蚁的王国对我是永远闭关的,那充满我痛苦和喜悦的世界的尽头,蚂蚁的心灵的帘幕是永远低垂的。多少个日夜,我在它们的“狭小而无限”之外的路上往返,目睹野豌豆绽开紫色的花瓣,栀子树缀满洁白的花朵。
一只喜鹊在路灯杆最顶端啼鸣,它的神情是悠然的,我猜想,它生活中的诸般皆一帆风顺吧!傍晚,我再也没有看见它的踪影。当无伴的黄昏孤星透过树隙,俯视大地,蟋蟀在幽黑的草丛里轻唱,树叶在风中低声微语,它也许已栖息在树上的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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