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有柿子树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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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后第二年，父亲和我商量，要我帮助家里建一座新房。这就是后来门口有棵柿子树的房屋。
       到八九年的时候，房屋才建好，前后历经三年的时间。房屋整体是木质框架，结构仿陈田村过去大多数人家建筑风格，只是在房屋前檐上下三层加装了钢筋水泥结构，有了一二层水泥走廊和三楼走廊顶，看起来更现代一些。
       这片屋基地是我家菜地，靠近怀沟边，怀沟边有条路，柿子树也长在路边。这块菜地靠村庄下面，北边是怀沟，南边是雨搭子和知青房，西边是自家和住在村庄下面的人东司（厕所），东边是喜子妈家的菜地，后来也建了房屋。建房屋之前，村里架设进村220伏照明线路，就在我们家的菜地上面通过，那时我还在读大学，父亲也没想到电线的线路高度以后影响建房。这种前有走廊后有木架的造型是陈田村没有的，在木匠树好了新屋架以后，要是盖瓦离电线不足一尺距离。在盖好了一边屋瓦以后，电力部门知道后就不让盖瓦了，只能等待和电力部门协商处理。剩下半边空屋架裸露在空中，等待线路改道后再盖瓦。父亲在千方百计央求他们解决的情况下，知道无法通过后，只好让我回家帮助解决。我当时刚大学毕业分在研究所工作，只好在这个秋冬天，每天早去晚归骑着单位给我的永久自行车，自已修理好以后，在石台和陈田之间骑着，多方协商线路改道。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没有得到通过，二个多月时间过去了，仍然无法给予解决方案。冬天来了，寒风天天刮着，那个冬天特别寒冷又多风雨，新屋架在风雨中被侵蚀的有些灰黑。已经进入腊月了，人们都在忙着准备春节的东西，我和父亲都非常着急。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天已经漆黑了，我来不急吃，就赶去找他们帮助解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找他们了，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得到的结果还是：线路不能改道，电线下的屋脊降低层次，盖瓦后与电线不能少于一米，今后屋脊只能一边高一边低。想着得到这种结果，我回来和父亲说。父亲把几年来与他们发生矛盾的事与我谈了很多。在父亲还是陈田生产队长时，就在村里的八股营造上百亩的杉木林，经过三十多年的扶育已成林。当时村里有木材加工厂，加工外运的杉木有些来源于八股，父亲看到经过自己的呕心沥血和村民一起种植的杉木林，被伐没运走，痛心疾首，就一个人找到村里的加工厂，企图拦住往外运输木材的车辆，结果可想而知，造成了父亲乃至我们家与村里他们的深刻矛盾。所有这些都是我读大学时没有听到的话，在发生了房屋与电线线路安全以后，父亲才和我说的。在听到这些话以后，已经腊月中旬，我找到乡里，告诉我找电力部门，电力部门提出可以改道的线路安排，说村里他们不同意改道。就在这种情形下，我情绪激动，在村里与他们发生了一次激烈争吵，幸好未发生大的冲突，最后被许多看到的人拉开了。过年前，当他们带着司法的人来陈田村时，我不在家，问询了父亲以后，夜晚又来到我家找到刚回到陈田的我。我很诧异，怎么让司法的同志也来了。没过几天就过年了，这个冬天真的太寒冷了，是我们家以来最凄苦的日子。只有我个人知道，一个年前后一个多月，父亲没有笑过一声，天天脸上痛苦的表情，父亲内心很伤心。冬天里我天天回家，与父亲谈话到深夜。我什么都不怕，想到了过年以后如何去做。那个年一定有些人在背后说笑着，看着我们家的落寞和无助。
       看着树起的新屋架在冬天的风雨中一天天被侵蚀，漫漫变黑，父亲心急如焚。那时已经分田到户好几年了，家家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新屋架前，那时四周没有砌砖没有门。柿子叶已经落光了，也没注意到柿子在这个秋冬季怎么变黄变红过来的样子。过年以后，每天骑车回来要一个多小时，又是不知多少个起早摸黑的日子，我找到了乡里和他们，最后达成：让我向他们交个承认错误的什么一张纸，父亲还担心我写的什么纸会影响以后我的前途，叫我不要写。我说：“写就写吧，不管它。”电线改道的路线如我们当初想的一样，绕道多加一根柱子。我和父亲用100元钱，我将近两个月的工资，拉着板车到石台买来一根电线柱子，自己先按照改道线路埋好柱子，再请电工改架线路，不至于让村里停电。一切总算过去了，已经到三月底，快清明了，又有了雨水，这年的雨水特别多，淫雨霏霏，连绵不绝，好在屋瓦终于盖上了房顶。这个夏天，四周的墙壁终于封了起来，门前的水泥走廊也浇筑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屋前这棵歪倒的柿子树正顽强生长着，已近满满的绿叶长在枝头，只是果儿这一个那一个的，是那样的青涩和单调，吊挂在那里，似乎在神情专注的个个瞅着我，看我的无奈和弱小。秋天了，柿子叶渐渐有黃的又退去黄的色彩，树上小小的柿子先是变黄的，最后又像小红灯笼挂上了一样。一年过后，村里电力线路完全改道后，屋基右边多余了一根我们买的电线柱子，一直伫立在那。父亲和我天天看到，那根柱子上挂电线的铁扁担还有，象十字架一样树在旁边，陪在新屋很多年，象压在父亲和我身上一样。又过去很多年，那根柱子不知什么时候倒下了，只有门前看似歪歪倒的柿子树还在顽强地生长着。十多年后，父亲走了，他们也都走了，作为自始自终经历那场风雨的人，从那以后，我懂得很多。是他们，还有建门前柿子树老屋给了我深刻的社会教训，也促进我的成长和成熟。他们给我大学毕业后，上了一堂真正又生动又现实的社会第一课。
       老屋年年回去，老屋又是回不去了，因为过去这些努力争取的场景总是模糊我的视线。我每次回到陈田门前有柿子树的老屋，无限感慨。时光已逝，只愿曾经的所作所为都让它过去，我看不到的是那根直直的电线柱子，它永远倒下了，门前那棵歪歪倒的柿子树还在顽强生长着，父亲曾撑着羸弱的身子扶着它和我说：“总算过去了，我也老了，你以后做人做事不要像我一样，性格直，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着柿子树，门前的歪歪柿子树，那是我深深的记忆，因为有它，才有父亲的深深嘱咐，才有我第二个冬天成家结婚的地方。柿子树上的柿子红了，又是一个秋冬天来了，我看着满满的柿子挂在树上，一个一个红起来，像小灯笼一样装饰着整个柿子树和新家的整个院落，给我们家增添喜庆，与我一起迎接新的大家庭和新年的到来。

穆勒姆

充满深情的一篇文章，道出了普通人的生活不易！

十戒

农村什么都好，就是人心不好。

古街旧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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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撼树

十戒 发表于 2022-8-26 16:46
农村什么都好，就是人心不好。

其实也不全对:多数是些没见识，更没胸怀的人，窝里横罢了，连人心都谈不上，根本没有。但如果你不夺一分利，反而偶尔给些甜头，那“人心”却又是极好的

爱你的丫头

柿子树上的柿子红了，又是一个秋冬天来了，我看着满满的柿子挂在树上，一个一个红起来，像小灯笼一样装饰着整个柿子树和新家的整个院落，给我们家增添喜庆，与我一起迎接新的大家庭和新年的到来。

雨江南

感人的东西，往往留给人们的记忆是长远的。老家的柿子树一直在我心里“生长”了四十多年，那一枝一叶，那火红火红的“灯笼”柿子，如珍贵的画面一样经常在我的脑际忽隐忽现，魂牵梦绕挥之不去。那甜中带沙的柿子味更是让我魂牵梦绕，因为这味道里永远弥漫着我的一份难以割舍的浓浓乡情！

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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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yong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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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有李

社会教育人

wuye8341

离开家乡后，曾经的家乡人对少年时期的我的冷漠，欺侮，记忆深刻，让我现在都对家乡没有一点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