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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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春天来了，春天又要走了，母亲节又要到了。
       母亲在我身边生活己经二年多了，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我们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每天都像从新开始一样。
       那是前年我去仙寓下乡，路上回城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是村里赤脚医生的大母舅打来的，说母亲摔到了在家里不能起来，又说已经跌倒两次了，问我怎么办，叫我回趟老家。我和妻子租了一部车回家，看到腰几近弯成90°的母亲，想到家里门坎很多，怕再跌骨折了，晚上跌倒了，没人知道，拣了几身换洗的衣服，晚上就把母亲接到城里的家里。在自己家里住了几天以后，时而糊涂时而清楚，还是不放心送到医院，医疗诊断一番下来就说是高血压引起脑梗，其它什么病没有，医生嘱咐母亲回家柱拐吃药，多晒太阳慢慢调理。在我家的单元房住过一年以后，腰椎严重，上下二楼不方便，她上了楼就不想下楼，再加上活动的范围受限，不能按照医嘱多晒太阳，第二年我们只好在二弟住的菜市埸边楼下，找到一个十多平方的房间给母亲住。房间是在两层高楼之间的一排平房，临靠前街是满庭芳酒店，西望东柱大酒店，紧靠三家早点店和一家花店的屋旁。我在房间里安装了自来水和卫生间，房间门口没有门坎，我与妻子一天多次去母亲住的地方，烧水送饭晒东西拿药。从龙历新年起，母亲什么也听不到了，我们之间即使面对面，她也听不清我说什么了，就靠手势比划，遇到休息日我们就多呆些陪伴的时间与她说话。听医生说，脑梗病人要经常晒太阳，妻子就买了一个轻的可以带到任何地方坐的小塑料凳子，母亲不敢走出离家稍远的地方，到哪里晒太阳把小凳子带到哪里坐。冬天的时候，高楼之间阳光短促，匆匆而过，即使照向路面的阳光也是一路一处，一地方一小块，母亲就带着凳子追着阳光跑动。
      有个老人在身边生话，让我提前体会到了人老了许多的状态，多了许多过去不曾想到过的事情。母亲在乡下一个人生活十多年，我每隔两个星期或是三个星期回去一趟，来去当天，从来没有和母亲谈谈心，细心说过很长时间的话。有时到村里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和村里人说说话，回乡下看母亲的时间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母亲要什么，我就买什么到陈田去，心里想到，只要母亲一个人能够照顾好自已，即使每个星期回陈田，我都愿意回乡下来。我帮助母亲挖菜地浇粪水，买种子买种苗回来栽，帮助母亲种油菜，吃自己的菜籽油，帮助母亲种山芋种苞芦，吃自己的粗粮，帮助母亲种黄豆，吃自己的豆腐，还有种蚕豆种花生种南瓜，母亲吃掉和烂掉一半，我带下来一半，吃的都是乡下菜园地里自家的菜，从不打农药施化肥。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大的乐趣和幸福啊，等到母亲到我身边，这一切都没有了，母亲患脑梗不清楚许多事情了，是啊，许多事等不及，许多话来不及说，要说的时候，没有去好好说，等要说的时候已经晚了。真的还是想回到乡下看母亲去，在乡下园地劳动的时光，不像现在这样，呆在母亲身边，只做围绕手边东西的事情。
清明过后，从东面二楼阳台底下照射过来的阳光，正好照在母亲住屋前的小路上，仅仅几十分钟就不见了。四月的阳光阴晴不定，上午，太阳光从满庭芳酒店顶层的直角处照在弟弟买的楼房的楼道口，阳光悄然驻足，时光似乎慢步，周围盆里摆放的鲜花也开了，就看到一个老人，她坐在花丛中晒太阳。下午，阳光照在前面大街的步道上，许多车子停在步道边，傍晚前，太阳依附东柱大酒店的楼顶洒下撇不住的光线，她在步道上的车边晒太阳。阳光躲躲藏藏，冒冒失失，行人熙熙攘攘，总有一个老人动来动去带着凳子在晒太阳。我每天早晨去看母亲，脸总是朝外侧面睡着，什么都听不到，常常是我把什么事情全部做好以后推推母亲醒来。直到有天傍晚，我与妻子来到母亲住的地方，我先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妻子喜欢与母亲逗乐开玩笑，进屋与母亲在屋内说话比划，突然大声对我喊叫起来，随后又大声叫起妹妹的名字，当时妹妹正站在远处与别人说话，“宜连、宜连，妈妈耳朵不聋了，听得到了。”妹妹着急赶过来，不相信是真的，我也不相信，高兴地问母亲晚上吃了什么，洗手了没有，还真是的，问一句就听到了，说的很清楚：“吃包子，洗手了。”我又问：“我讲话你可听得到。”又说：“听得到。”大家这才都相信母亲的耳朵真能听得到话了，似乎不耳聋了。
      时光荏苒，门前花店摆放的映山红开了又榭了，花店里的海棠花也开了，春来春去，立夏过了，温度上升，阳光斜着照到小屋门前。我们又高兴与母亲可以对话了，我宝贝女儿带着男朋友从上海回石台来，也来看望奶奶了。遇到艳阳天的日子，妻子骑着雅迪电瓶车，背伏着母亲在背，带母亲回来洗澡洗头，又让母亲银丝的白发，在照相馆店门口太阳底下吹晾晒干。我把母亲睡的上下两床被褥，驮上三楼二弟（与老婆一年到头去浙江开饭店）家的阳台晒，棉鞋袜子也拿去晒了。母亲更多的走出小屋晒太阳，坐在阳光下，不知不觉晒过了四个月的时光，虽然每天的阳光那么狭窄，时光那么短暂，但温暖的时光，带来的温馨，如同从无声黑暗夜晚到阳光明媚的早晨般的清新，更像从冬季万赖俱寂的沉闷到春天莺歌燕舞般的唱响。天黑的时候，母亲总是坐在小屋的门前等着我们的到来，那温馨温情的画面，就是现在这样看到的：一个握着拐坐在小凳上的老人，在我们出现在门口小路的开头那一刻，己然听到了我与妻子的脚步声，也已昂起了不在昏睡的头，又先与我们进行语音交流，问我们，而在“来啦”声后，是在我们面前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我们一起对着时光微笑，那就让微笑时光留住母亲、妻子、女儿，和我一大家子的温馨吧！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我高兴的看见母亲听得见我们说话，自己开口有说有笑了。谨以此片文章纪念即将到来的5月8日世界微笑日和5月10日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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