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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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早上，外面天气不怎么好，天在下着蒙蒙雨。
      外面道路旁，行道树上的雨滴落在树下车篷上，还有窗外面的雨蓬上，上面人家雨篷的雨滴落下来，窗外“哚、哚”雨滴砸响声交相不停。
      已经一大早了，我和妻子才起来，本来不管天气好坏都想去外面走走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就都懒得去了，也不想到外面去吃早点了。我正在准备一些佐料，妻子也把放在洗衣机中的衣服拿了起来，放在洗衣池中准备手洗，正在擦上肥皂揉搓，突然，一个妇女的声音在后面阳台窗子楼下叫着我和妻子的名字，“宜兴勒，宜兴勒。”喊完了，又喊起：“春莲嘞，春莲嘞。”是扯着嗓子喊不出来“宜”和“春”字，只听到“兴勒”和“莲嘞的”喊声。妻子似乎是听到了“嘞、嘞”的声音，就知道是腊子了，急忙叫我下楼去看。我赶忙放下手中的生姜蒜子，开门跑了下去，前后左右，就是旁边的步行街上也望了望，也没看到人。我急忙上楼来，换了拖鞋，正准备和妻子说没看到人，没等说完，就听到前面阳台窗子底下大街上又有人喊，但听不清在喊什么。我走到前面阳台子朝底下大街上一望，正看到腊子朝我们楼上喊着，但却是朝我家隔壁另一户人家的楼上喊（上过我家，记不得哪边）。当我看到是腊子在喊我们，就急着也朝她喊，还朝她挥手，可是怎么喊叫她也没听到，手挥得疼了她也没看到，幸好有个妇女在楼下走过，看到楼上我大声的喊叫，才知道是喊楼下那个妇女，这个妇女才告诉腊子，指了指楼上的我，我们这才都停了下来。腊子看到是找，接着不喊了，就告诉我，“藠（jiao）头，门上。”藠字没喊出来，我还没听清楚，只听到头字，就想再问话，但腊子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听到她的话，还以为她把藠头放在我自已房门的旁边上，我进门时没注意到？看到腊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也反身再到自己的房门外看看，怕刚刚匆忙进去没注意到门边（或把手上）的藠头，可是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看对面人家门边门上也没有。我再一想，直接爬到三楼，果不其然，那个装藠头的塑料袋子正挂在别人家门的扶手上。我把藠头拿下来告诉妻子，妻子听我说她嘴也不答的就走了，却肯定地告诉我，说：“不要紧，中午要来。”我知道腊子这个女人，是我老家陈田村人，有点哑，又有点聋，脑子还又不好，妻子总是说她是农村最可怜的人。小时候她生长在新唐村，就因为家里父母亲“没有”用，名字也起不上，是腊月出生，就叫腊子了。嫁给我老家陈田村里一个地主家的儿子，年龄很大，是个聋子，年纪很大没有讨到老婆，讨了腊子后俩人生了俩个漂亮女儿，一个女儿出嫁回了新唐村，一个在家招亲，这个入赘的女儿夫妻俩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开饭店，留下一个男孩到上高中了，都是名字叫冬梅的妯娌帮着带。腊子丈夫死了好多年，多年来就她一个人在家，自顾自种点菜过日子。也许是妻子体谅腊子一家人的辛苦，也许是我和妻子回到陈田，妻子见了腊子，从来没有看不起她，喜欢和腊子讲话。我一个人回乡下的时候，腊子知道我回城要带蔬菜，就砍来几根莴笋，拉来几颗青菜，摘一把豆角叫我带走，我也和妻子说，这是腊子把的菜。腊子一个人在家也感到无聊，就喜欢带点家里的干菜到街上来卖，在街上转一通卖不掉的时候，最后都是到妻子店里坐下来，一次二次以后，知道妻子都是把她的干菜（还有时是乡下野外新鲜菜）全部兜下来后，以后每次来，都到店里来。妻子知道腊子来去要路费的钱，还有卖菜的钱，总是多给些她钱，有时问她要什么，中午的时候我下班回来，让我去超市去买，买的最多的东西是种子种苗，还有面粉、豆腐、肉，都是日常吃用的许多东西，妻子说过，不想让陈田乡下人知道腊子上城里来，菜都“卖掉”没有了，空着手回去。
      中午时间，妻子叫我多打一份饭菜带回来，我拿着从单位食堂打好的饭菜，回到在我家住的房屋楼下老婆店里，就看到腊子已经端坐在店里长条沙发上了。她是在去看了她的招亲入赘女婿和“外”孙子后，今年腊子女婿在城里陪儿子读高三，又回到我们这里来的。她“嘿”、嘿、嘿”的对我哑笑着，似乎看透我的心思和假装似怒不怒的样子，用扇子掩着嘴对我看着，有时不好意思就用纸巾掩饰着，把裤脚卷得高高的，过后两手八字摆开，坐在店里长沙发垫上像坐在家里一样。知道我买了饭给她吃，她端着盘子吃饭时，我故意沉着脸对她说：“那个叫你来的？”她像没听到，第二次我又说：“”那个叫你来的！”她有时第一次突然听不到，耳朵不张风，我都是故意问第二次的，她都是听到我第二次问话后，再“嘿”、嘿”笑起来。我知道她回答不上我的话，我只得和妻子背过脸去笑。
腊子开始来石台卖菜，先是带点新鲜菜卖，难卖掉，后来带干菜来卖，起先去菜市场卖不动，妻子就叫她去沿路商户门前去卖。她卖得了卖不了总来到我家店里来坐，一来二去越来越卖不掉，提到我们这里歇着，妻子心疼她可怜，总是次次收下她卖不掉的菜，然后买一小袋面粉糯米粉豆腐干让她带回去，还有菜种子……为的是不让村里人说她拿东西出来卖，花了路费还带回家，或是菜卖了空着手回家，人家说她没得用，特别是怕她的一个亲戚说她没脑子。妻子这样做给了腊子许多的自信，腊子现在更是喜欢来石台了，妻这次看到她女婿给她买的猪肉后，这次回去又叫我多买两个大萝卜，让她带回去炖肉吃。妻子就是这么好的人，为了腊子细心着想，连带着我也跟着学，可怜陈田乡下可怜的女人，可怜陈田卖菜的女人，其实心疼可怜人，我们都是过去跟着奶奶学的，放下碗后，我就去买了。（卖菜女人）

不会化妆的女人

积善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