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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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记得一次哭，这还是我与妻子结婚后奶奶讲给妻子听，我才听到的。
      小时很好玩，三岁那时候，因为父亲不让我挑吃桌子上好吃的菜，坐在大门边地上哭得伤心，奶奶去哄我，我爬起来过后，还生着很大的气，也没人教我，气的把小手上的灰尘拍落到桌子上碗菜里，结果一家人都没想到吃，父亲气的扔下筷子不吃了，奶奶就在一旁笑。
      奶奶说我那一餐饭是她哄着，我边哭边吃下肚里去的。从小时候起，就因为一直有奶奶宠着，什么大事小事都罩着我，不管父亲对我怎么严历，怎么打我，认为总有人护着，似乎有理。后来记事起，性格变得越来越倔强，以后就不再哭过了，自已也就没记得有过哭的事情了。读初中那时，不听父亲话的时候最多，听到村里大人们说的话总是一样的，农村的孩子书念的再多，也走不出农村，以后还是种田，父亲自己没读过书，一个字不识，但为了俩个妹妹读书吃了许多苦，到了我这一辈，只是想让我多读点书，多识几个字而已。我不喜欢读书，又怕父亲骂，就自已找许多家里的事来做。不说暑假里，与同时期的孩子一样，下田拉秧插秧打稻拉稻草晒稻草，在其它的时节，上山挖笋，拣毛菇，拣槠粒，摘树莓，一个人满山满垄的跑，一个人山沟河道穿梭，即使到了夜晚也从不害怕。父亲常常带着我看野猪，砍巴茅杆，砍黄荆条，不敢说不去，也乐得去，以为父亲认可我的努力劳动了。那知后来农村孩子可以通过考试考学校转非，还能去县里乡里城里参加工作，父亲的态度更是改变了，非要逼我读书，不带我做事了，但我不喜欢读书的玩性生成了。父亲经常骂我打我，我总是躲这躲那，躲在奶奶的臂膀下，听到奶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总是：“不念书以后也搞得到饭吃，不要把孩子打坏了。”最后总是被奶奶找到带回家里，而奶奶在送我上学的背包里，却又塞满给我去学校吃的东西。初中几年就是这样过去的，记忆中，在不听父亲话的责骂声中，还是没有哭过的事情发生。
      说以前没有哭过，是记得有这么一件事让我对哭很是鄙视，记忆最深。那是到石台中学读高中时，每个星期六的下午要坐车到学校来，一下汽车，就看到一个摆小人书的老奶奶，我都要呆很长时间看三四本小人书。那时候什么书都看，但最喜欢看的书，是《三国演义》连环画，是封面青黑色白色字体的那种，其中看到连环画中，就是孙权派鲁肃向刘备讨还荆州的事，诸葛亮叫刘备在鲁肃面前每次都哭。我看到这里，心里很是笑诸葛亮的做法，怎么以妇人之见这样，后面再讨荆州的细节就不看了，看不起这书写经过中的人物，心里笑刘备的老实听话和诸葛亮的“谋略”。上大学期间，在图书馆有时间阅读大量的古今中外文学著作，尤其是欧州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中国近现代小说，如郁达夫、张爱玲、巴金、萧红、萧军、沈从文，老舍、琼瑶等的，这中间许多人物性格哭笑的描写让我看到比《三国演义》中，比《水浒》中各种人物更加丰富，他们当中人物性格的塑造让我看清楚了人性的两面性多面性。及至大学读完工作以后，一个人面对外面的世界，面对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生活中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与在小说中看到典型人物的描写，都有影射。这让我产生对现实人物的许多内心质问，也让我学会看清楚了现实生活中一个个个体人物，他们的一言一行其实就是他们内心情感活动的外在表露。成家以后，我再读巜红楼梦》，看到《红楼梦》中描述贾母、贾政、宝玉母子三人的许多情景，还有许多话语，如同过去中学时期在我身上逃学的再现。我深深懂得了书中父亲贾政严历背后的用意，以及祖母贾母疼爱宝玉的用心，它触痛到我内心柔软的深处，我每次总是看着哭着，哭着看着，回想起奶奶父亲与我的许多画面，此时他们都老了，我陷入深深的思考。以至后来我看了几十遍《红楼梦》，深深的与小说中描述的情感脉络一起波动，许多埸景就像烙铁一样一次次烙在心坎。再后来，我买过很多红学研究的书，看过周汝昌解读《红楼梦》，《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启功《红楼梦》程乙本校订，也买过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的书，红楼梦书中许多人物形象的身世、埸景、行为、语言，以及曹雪芹对他们人物典型性格的刻画，特别是贾母贾政宝玉的描写，都软化着我的血管硬性，丰富着我的情感深处，击退着我的坚强。
      大学时，因为看过很多小说，读过很多心理活动的描写。工作以后，经历过疼养女儿的辛勤，赡养老人的辛酸，还有与奶奶父亲等亲人的离别，特别是次次婚庆摄像，和后期编辑制作时，看到新婚家庭女方嫁女，送女儿走父母亲哭的情景，特别难受。这个国庆节，得知女儿和男朋友节后才能回来，就被妻安排到岳西革命老区，去接亲婚庆摄像，又看到了父送女出嫁流泪哭的画面。是不是对生活体会细致，对个体观察仔细的人，情感都会变得越来越脆弱了，现在，我心变得柔软了：一句温暖的话语，一幅温馨的画面，一幀温柔的视频，总是让我的眼中噙满泪水，潸然泪下。我变得容易伤心了，也容易哭了，容易流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过这只是我一个人在默默的流泪，写出来说给别人听到这话，肯定有人笑话我。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在我看到的电视剧中，有人说过流眼泪的好话，原话是这样说的：“眼泪这东西啊，是流出来就能把辛酸和悲伤都带走的好东西。”又看书中说眼泪水有毒，我哭了我排酸排湿排毒，我这样安慰我自已总行吧。
      不知哪个作家写过一句话：含眼泪吃过饭的人，是一直能够走下去的人。我从小就是这样经过的，一直走过来了，带着满身的创伤，带着百折不挠的坚韧，还有奋发向上的坚定，一直走到现在。

china.weiz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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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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