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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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是在老家陈田出生的。出生时，我不在陈田，我是下午才赶回陈田老家的。
      女儿小学是在县实验小学读的书，那时学校正在由小学五年制改六年制，我和她妈不想让她读小学六年级，想让她直接上初中，就送她外地读书去了。
      是2000年后开始，我们送女儿到屯溪去念书的，上的是屯溪私立黄山新世纪初中学校。想起好多年前女儿刚上初中那会：不光是我的单位做食用菌种起早摸黑的干，休息日也要值班卖菌种；就说她妈妈每天店门一开也不能离开，中午饭也要我烧好送到店里去。我们家住的地方离县城有三四里路，离中学更有四五里路了，以后女儿在家里边上中学，她妈妈又开店，我也走不开，就没有时间接送女儿上下学，实在是没有办法下，才想到送女儿到外面私立学校读书去的。黄山新世纪学校每个月安排几天长假，他们把女儿送回来，再过三天又来接回去，主要是怕时间长了小孩子们想家。已经在黄山新世纪学校读了有段时间了，不知是生活不习惯还是学校的学习不适应，记得这么一次，是开学有三个月的时间，黄山新世纪学校的汽车己经早早停在她妈妈照相馆后面的车站了，就在等和女儿她们一起返程的中学生了。我也把女儿去学校带的东西送上车去了，我来来回回跑的有三四次了，左喊女儿上车，右喊女儿上车。女儿当时坐在她妈妈店里的长凳上，还是说等一下，脸色极度的委曲，就是身子也没有动一下，后来她妈妈又喊了好几次的话，问她话，才说：“不想去新世纪学校上学。”说这话时身边正好有姑公（姑奶姑公从小喜欢我女儿）在，女儿是想指望有姑公帮忙说说，让我们不让她上屯溪的车，就想以后不到屯溪上学了。在家呆的这几天里，我们看她高高兴兴的样子，也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她也知道早说我们不会同意，肯定慢慢讲道理给她听，这样犹豫中，到了上车最后时刻，没有时间了，不说不行了。知道我们讲不出更多道埋，就准备了许多发誓想“好好学习的话”讲给我们听，但她还是没想到我和她妈那时因为很忙，当即态度坚决没有同意。姑公（公）看到我们夫妇俩的态度，只是对女儿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没有多说什么。
      女儿小时候有些怕我的一点严厉，但从小到大那几年，都有奶奶一直在身边帮我帶着，奶奶护着女儿，不让我和妻子打骂女儿，就像小时候护着我一样。虽然读初中时不在身边，我和女儿之间的联系少，对她的照顾变少了，但她热爱同学的感情却增多了，这不知从哪个地方学到的。知道同情同学的处境，一个同寝室的同学因为不愿夜晚，睡在寝室的门边床，老师愁着没有办法调整。女儿看到老师的困难和那个同学的央求，主动的站起来说愿意和那个同学换（回来告诉我们，我和妻子俩都说她单纯太小），并且在以后的学习和生活上给予那个同学更多的帮助。直到毕业前老师把“安徽省三好学生”的荣誉给女儿时，老师才告诉我这件事的原因。又到初中毕业离开学校时，我去新世纪学校接女儿回来，走之前，在学校大门口对面的饭馆吃午饭时，突然，那个女同学找来了，走到女儿的面前，说到处找她，哭着拉着女儿的手，说不愿意分手。我当时愣是看着女儿和那个女孩拉着手，说了很多好听的话，过后，怎么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也没把睡门边的事和那个女孩对上，还是以后女儿回来后，慢慢告诉我她给这个女孩做的许多事情。
      就像以前不想上中学读书，特别是上高中读书的时候，我也不愿意离开奶奶身边一样，在父亲的逼迫中，我比同龄的陈田人多读了几年书走了出来。大学毕业工作以后，我回到陈田，许多知道父亲逼我读书的人，比我年纪大的人在我面前说：“你得了你爸爸逼你读书，不是你爸爸逼，跟我一样，在家里劳动种田。”和我同龄的人就说：“我没有像你一样的爸爸，逼我读书，我爸爸就巴不得我家来，帮家里做事。”见人都说父亲当初逼我读书的做法，是陈田村里少有的父亲。我把这段历告诉女儿，我们逼着女儿在屯溪上完中学六年，一个月不到我就来看她一次，我们没有答应她留在身边读书，她也就说这一次不想来上学，后来就再也没有听她说不来屯溪上学了，就默默的静下心来。我们坚持把她送来，让她一个人早早面对生活的独立，学习的紧张，同学的相处，使她更早拥有了自信自强自尊的性格，也从此知道很多与人处事的道理。六年以后，到蚌埠财经大学上学，入党，各科成绩优秀，并在大学最后阶段经过专门培训后，被专业机构保送境外花旗银行实习。从此以后，一个端庄、美丽、知性更懂我们的女儿总是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还记得我前面写过的一篇《买水芹菜》的文章嘛，女儿白天看到文章，晚上就从上海用手机打电话给我说：“爸，那个早上卖菜的老人真不容易，天这么冷。”知道我是个触景伤情的人，接着又说：“你也要注意身体啊，爸！”我知道我的女儿，她也有着一颗善良的仁爱之心。
      说长大，要出嫁。一段时间来，女儿一个人在上海工作生活，心里总有万般的不舍，担心这担心那，还总是认为她没有长大。今年过来，在准备女儿的结婚喜事时，止不住想起女儿与我们夫妇俩生活的点点滴滴，总想起女儿给我们家庭生活带来的太多太多欢乐。许浩也在上海工作，我想说，孩子，现在有人关心你爱护你了，不用我担心这担心那了吧。

钱妙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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