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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听到岸上传来一阵叫骂“你这个野种杂种！敢跟老子抢！老子打死你个狗日的！” 对于这样的吵闹，西马坚司空见惯，但今天不一样，他似乎嗅到一股血腥味，寻着“野种杂种”味快步向那里走去。可等他到了那里，围观的人们已经散去，小工们又开始一锹一锹地往斗车里装河沙；一个接一个地把斗车向码头运送，由高处往船上翻倒；几个货车司机也各自爬上车，等待卸黄沙。 “妈的，欺负人，明明是他把车头插进来的。”西马坚看见说话的人朝自己望了一眼，摸了摸被掐疼的脖子，悻悻地转身就要上车。 “八洋炮”西马坚马上喊他，他知道自己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八洋炮是西马坚知道的他的一个绰号。事实上他是社长镇人，家里贫陋不堪。父亲是一位援战老军人，生下他弟兄八个，最后又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他母亲看家里穷困，儿子多，丈夫在家里家外都戴着一顶军帽，心里气就多，一多就发恨，恨丈夫让自己生下这么多的儿子，于是每当孩子惹自己生气时，就咒骂他们“洋炮鬼”，恨不得他们被入侵的洋炮炸得魂飞魄散才解气。后来，她干脆不再喊儿子们的名字，就一一喊为“大洋炮、二洋炮、三洋炮……八洋炮”反正生气时也糊涂记不得了。时间一长，左右邻居也都跟着这么称呼，忘了他们真正的姓名。可那对女儿都有像样的名子，一个名董大英，一个叫董小英。 八洋炮听见西马坚喊自己，不记得自己认识他，忘了曾在百年小镇上过小酒馆。 “是不是他？”西马坚指着停在前面的一辆带挂货车说，“我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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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3 12: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