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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紫色的大衣橱,应该是四十多年前父母结婚置办的。记忆中,它一直在老屋西厢的房间里,端庄而宽厚的靠着西面的土墙。
大衣橱是实木的,很大,布局很合理。整个是一个很大的长方体,划分为四个区域。左上格有两层,收纳折叠的衣服,左下格相较左上格要稍大点,也是两层,放置食品,如白糖、麻饼,交切等等。那个年代老鼠多,食品放橱子里安全。右上格最高大,容纳也多,可以锁起来。所以母亲会把家里重要财物放在里面。右下格是两层分开的横向抽屉,放置袜子、鞋底、布片等物。右下格没有门,其它三格都有橱门。橱门上有个细长的小把手,好似被拉直了的峨眉月。把手中间有两个对称的指槽,配上橱门上油漆的花朵图案和L型的橱脚,显得十分古朴。
小时候,我最喜欢大衣橱的左下格和右上格。在我眼里,左下格是“零食超市”,右上格是家里的“保险柜”,也是母亲的“魔法屋”。
每逢年后,走完亲戚,“零食超市”里琳琅满目,有酥糖,交切,白糖饼,红枣,桂圆,瓜子…有的是溜了一圈返回来的美食,有的是过年剩下的食品。这些食品大多由我吃,父母很少责怪。那时候,最喜欢把口袋里装满零食,就像要开始一段愉快的旅行,边吃边悠闲的在村子里转悠,和小伙伴们自由的玩耍。
“保险柜”更令我难以忘怀。小时候嘴馋,有好吃的东西成天惦记着。于是母亲只好把好东西放进保险柜里藏着。每次拿一点,以便能多管些时日。记忆中有一种苹果,叫“香蕉苹果”,外型俊美,像人的脸庞,真香,是诱人的那种香,吃起来粉糯粉糯的。每每得到一个,我总是先闻够气味,再开吃。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苹果对农村人来说是很稀罕的,出远门的人回来可能会带一点,要不就要到城里去买,轻易地是得不到苹果的。
一个香苹果吃完了,恨不得再来十个,一个根本不解馋。但我知道今天是不行了,只有等到明天或者后天了,因为母亲已经锁上了橱门。晚上,做梦都想着香香的苹果,第二天一定会开口问母亲讨要苹果。这时,母亲总是笑着说她来找一找。只见她慢慢打开橱门,开一个侧缝,用手在里面一番探索,然后高兴地笑着说:“诶,还有一个,拿着吃吧”。我兴奋地接过苹果,咽下了一大口口水。第三天,第四天,母亲每天都会为我在大衣橱里找苹果,每一次都不会让我失望。那时的我既幸福,又好奇,心想:大衣橱真是个魔法屋,里面到底有多少香蕉苹果呢?
如今,大衣橱仍在,随时可以打开,可是变魔法的人已经不在了。但那苹果的馨香,却久久萦绕在我的心间,芬芳着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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