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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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有个休息日，李花开了，我与妻子带着小外孙来到横渡镇河西村，先在亲戚家吃过午饭，再去石桥步村玩。
      石桥步村座落在巍峨的青山前，面临清翠的鸿凌河流，河水在村庄前流淌。李花朵朵，茶园翠绿，泰美山庄，斜拉桥，拦河坝，抹茶厂，整个山村宁静秀美，美不胜收，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这像“桃”花源的世界，以前陈田村也像这样似的，从县乡公路321省道，沿着石台去仙寓山的公路一路向西，就能看到在西黄山漂流河畔的陈田村。坐在车上，看到沿河南岸的村庄，从一片河岸树林的背后隐约呈现，就像影片一帧一帧展现在人们面前。汽车不过桥，绕过虫龙前背后，来到虫龙前山嘴，忽隐忽现中，来到毛山脚下，陈田村的前坡就在左前方，整个陈田村庄就都呈现在眼前了。小时候喜欢走陈田村庄去墩上的路，去前坡河里玩，墩上过去都是许多人家种的菜园地，地里种菜，家家地边都栽有李子树，陈田人都叫“苦李”树。我家在墩上也有菜园地，并有三棵苦李树，苦李树不知长了多少年，从记事的时候开始看到起，一直都是一个样，没有长高没有长粗没有长大过。三棵苦李树，春天来了，李花伴随着墩上庄稼地里的菜花竞相开放，数我家的苦李树又高又大，又长在高坎上，在陈田村子里都能最先看到。李花不知开过多长时间，一夜春雨后，就落满了一菜园地，没有被雨打下的李花，伴随着长出的嫩绿叶相继开放，在绿叶之中灿烂点点，花瓣摇曳在张开的绿叶之中，那是墩上每年留下的最迟春景。夏天来了，我天天望着墩上，问奶奶：“墩上苦李还要几天好呀，可以摘吃了吧。”留存在记忆深处，日思夜想的墩上苦李，就这样在一个孩子千呼万唤，愁眉急盼之中长出来了。
      在河西石桥步村的李园里，轻轻拉过来一枝李花树枝，又轻轻抚摸一片花瓣，花瓣虽然很薄，很娇嫩，但映着春天的阳光，李花还是显得活力生动，像是用力张开的嘴，使劲对我喊叫：“你快来李园看花吧。”小时候巴望苦李快快长大能吃，却没仔细看过苦李花苞什么模样，今儿就想仔细看看：李花苞底下发白，上头带紫，看上去柔弱、娇羞、晶莹剔透；折起有各样大小待放的李花苞枝条，看到未张开花苞的形态是柔嫩的，小巧玲珑、圆润的，想拿回来插在家里的花瓶中绽放？我又托起有些花瓣已经蔫了的李树枝，摇了摇还长在李树枝上面晃来晃去的花瓣，上面紫白色的小花已经变成紫灰色了，还有的疲软凋零了，依然牵强的挂立枝头，我生怕用手碰触它们，伤害了它们。我忽然领略到小时候看到的，李花带雨一夜落地的辛酸滋味了。从石桥步李树园里走出来，妻子的心思和我一样，盼着李子成熟的时节早早到来，几次问我何时又能回到石桥步村摘李子，让我告诉亲家：“等李子熟了我们还来摘李子吃。”亲家告诉我们：“现在的李子又大，等要长熟，还要一个多月，你们喜欢吃亲自来摘。”想起小时候吃过的苦李，表面是青的，还有白色的蜡样粉，都是硬硬的苦涩的，没有一丝的甜味。苦李树浑身上下又是疾病缠身，李树叶病斑累累，一边有张开的叶一边就有枯黄的叶，树叶天天凋零不断，一棵偌大的苦李树上，用眼朝树上望去也找不到几个苦李。李树叶中这里一个苦李，那里一个苦李，孤独求生，苦李一个一个长成后，只发现个个像隐身在李树叶之中，不愿被人发现。一棵树上挂不住几个苦李，很难找到真正的一个红苦李。三棵苦李树中长大一个就不知被谁摘去了，先下手为强，有时昨天看到的半红半熟的苦李，一天没去摘就没有了，心酸难过，从小没有吃到过墩上带甜的苦李。
      看着眼前的李树花开，想起过去的苦李树苦难的样子，苦李树过去生长在陈田，就像陈田我苦难的家一样。我家三棵在墩上的苦李树，年年遇到洪水侵犯，洪灾之中，苦李树被淹到顶，我看到苦李树在洪水中被冲得摇摇晃晃，洪水去时，苦李树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昆虫，有天上飞的，有钻在地底下的虫，有从洪水中奋不顾身爬上去没见过的虫，苦李树病虫害发生严重。端午节的时候，苦李树杆上又留下许多的胶体，爬满了树枝，浑身的苦李流胶病摧残了树身健康生长，疤疤癞癞的。树干歪歪斜斜，树枝七歪八扭，病病殃殃的，每年的树叶还没看到全绿，就看到有黄斑有病虫的残缺李树病叶，还有虫害侵蚀的烂枝，折断披落下坠。苦李树被负流胶，从上到下，就像李树伤心的落泪凝成的泪痕，苦李树病斑虫眼，仿佛浑身的伤疤，苦李树有病有虫想不到治，也治不好。夏季，我都是天天从墩上经过，去前坡的河里去玩，一眼就看到苦李树，那时很少有新鲜水果吃，只有苦李一采就是吃的水果。我也是等不及苦李长大，没有成熟，就上树摘了，许多人都是看到苦李没有那么大，也就去摘，摘下的都是青皮苦涩的，甜的红苦李从未摘到过吃。如果是看到有红的苦李了，那是躲过许多人的严历目光剩下的，非摘吃不可。心想难怪陈田村人是这样把李子叫苦李的，小时候的内心往往恨苦李树咋不多结苦李呢，现在我才知道苦李树的苦衷。这种苦李的味道一直存在到本世纪初，到了二OO三年的时候，我去横渡镇石桥步村参加李子绿色食品认证检查，看到几百亩的李园，各种品种各种时间成熟的李子都有，我自己摘李子，合作社的人摘李子给我吃，让我吃够，吃得不想吃。又红又黄的大李子，脆的软的酸的甜的什么都有，这是我第一次品尝到又酸又甜的这么多李子。又到后来母亲年纪大了，说想吃苦李（母亲从不说是李子的话），而且不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都这样说，我只好到超市去买，看到的进口品种的一种李子，都是乌紫黑色的大李子，母亲喜欢吃一直买，后来也跟着吃一些，才知道这种李子是完完全全甜的味道了。
      陈田墩上苦李一年一年长大，我也在苦涩中成熟长大，从小到大，亲尝苦李从苦涩到又酸又甜，再到以后完完全全的甜味道，这正是我人生一路走来生活的味道。几十年风风雨雨，经历太多辛酸和无奈，从开始成家的迷茫苦涩，到艰苦创业中途的彷徨，又苦又甜执着向前，进一步走到成功喜悅，不知流下多少泪水咽下多少苦水，真正诠释了一生品尝苦李（子）的味道。前面有篇《酸酸甜甜的味道》的文章写到的映山红，是相传有种杜鹃鸟，日夜哀鸣而咯血，染红遍山的花朵，因而得名。我内心突然有了答案，也许是小时候喜欢映山红，吃映山红，喜欢苦李又吃苦李，经历过人生百态，年过半百了以后变得容易伤心，爱激动流眼泪了。同去李园产地认证的市里同事说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病虫斑了。我一路描述李园树叶树干的病害虫斑，我说我眼力没变，看得清楚，我没变老。我容易激动，变得爱哭，眼里总是泪花，打湿眼睛，所以眼明，用泪目来解释老来退光。车上同事都听到我的理由，感觉好笑好玩，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年纪越大变得易流泪水，明亮眼睛的事情。
      李子熟了，看到这两天在街上，已经有李子卖了，我带着妻子和小外孙又来到了石桥步李园。几十年风雨沧桑，站在石桥步李园中，仿佛历历在目，眼前李树又一次打湿了我的双眼，眼晴里一阵湿润。我不喜欢“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我喜欢听《男人哭吧不是罪》这首歌曲。其实李子（苦李）的味道何偿不是我潜意识中已有的，这是乡愁留给我的苦涩味道。故乡，是即便回不去，也依然是故乡的那个地方，是我年少时不想逃离的地方，又是我年老，想回却又回不去的地方。

钱妙祥

故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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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把你家苦李树拍下来呢？

龙雨

不错不错

沈子清

嗯不错啊

沈子清

那个是艳子李吧。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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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渡的李子好七，请问在市区能买到吗？谢谢

汩忛

不错不错

许胜宝

石台李子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