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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株绽放在心灵深处的杜鹃花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这首《映山红》和另外一首同属于电影《闪闪的红星》插曲的《红星照我去战斗》是我至今没忘词，唱起来基本不走调的两首歌，每当我一听到那慷慨激越的旋律，浑身的毛孔都会打开，随时随地都可以哼唱起来。这首歌与我生命同在，同这首歌一样，还有几株杜鹃花永远生长在我的记忆中，绽放在我的心灵深处。 映山红又称杜鹃花，在我们老家被称为公鸡花，也许是花开的样子像公鸡的鸡冠吧？ 我的老家地处沿江丘陵地带，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搞大集体，山林管控的比较好，所以杜鹃花的花树没受到任何人为的破坏，每年农历三月初，“欲穷极目迷人眼，不用春风费剪裁”，村子后面的纪家山几天之内就开满了杜鹃花，和临山的油茶花、桃花争奇斗艳，“何须名苑看春风，一路山花不负侬。”人们就像置身于花的的海洋，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那个年代，物资匮乏、粮食短缺，家乡那块土地、那里的山山水水生长着的”山珍海味”无不是我们口中的美食。听大人们说，公鸡花有补血的作用，特别是对鼻子出血有辅助的治疗作用。因此每年杜鹃花盛开的时候，杜鹃花也就成为我们一群小喽啰的饕餮大餐。 村后的纪家山不大更不高，因为山的下边是白洋河，山与河之间是一段悬崖峭壁，与河相比它就成了山。每年当杜鹃花盛开的时候，有的连成了一片，有的一丛一丛的，有的单独在杂树从中绽放着，万绿丛中一点红，显得那么孤傲和卓尔不群。 正因为山不高，所以杜鹃花就让我们村一群小喽啰就先饱了眼福再饱口福。那时我们用一根细长的杜鹃花树枝把一朵朵杜鹃花的花朵串在一起，当穿满一枝后，大家集中在一起大口的朵颐着，等吃完了，嘴巴的周围都是红色的汁水，满嘴都像涂了口红一样。经过我们无情地“扫荡”之后,似乎并没怎样影响杜鹃花的开放，是不是相反我们的采摘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杜鹃花的新陈代谢，这也许就是大自然顽强的生命力的表达吧？！ 我家祖墓就葬在纪家山邻近白洋河的山包上，应该是白洋河最开阔的地方，可以说是块风水宝地，“两岸青山相对出，”一弯河水中间流。如果清明祭祖扫墓时，恰逢晴好天气，站在墓地向前眺望，心中不免升起“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不畏浮云遮望眼， 自缘身在最高层“的豪迈之情。 墓地下面是一段陡坡，生在着茂密的杂树，陡坡的下面是一段悬崖与河面相接。杂树中间生长着几株杜鹃花，几十年了一直就那么几株孤寂地生长着，不多也不少，就像在替我们守护着祖墓，尽职尽责，忠于职守，坚贞不渝。每当清明时节绽放的时候，那红的像血，“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闲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它似乎和我们一样，用它的赤诚和一份火热的心在祭奠着我们的先祖。那几株杜鹃花从小就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扎根并绽放在我的心灵深处。 经过一番努力，我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个山区中学，离学校大约三公里的地方就是一座钢厂，每当冬天的时候，基本上每周都要骑车去钢厂洗澡，山区的春天依然春寒料峭，只是去洗澡的次数要相对少一点。在山区中学工作的那几年我的心情是落寞的，但那里的山花并不会因为我的落寞而失去了烂漫，“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从学校到钢厂的路修建在白洋河的一侧，河的对岸是一段绵延几公里之长的悬崖峭壁，在悬崖峭壁的一处，几株杜鹃花倔强地甚至在岩石缝里顽强地生长着，那经历多年的风霜雪雨，一眼看上去就已明显老去的枝条坚强地托着新枝，新枝上的杜鹃花孤寂地盛开着，开的那么艳丽而孤傲，”峭壁悬岩带血开，年年此日看花来”“ 唤作映山风味短，看来恰惟映溪红。” 每年春天去钢厂，明着是去洗澡，内心里实际上是牵挂那几株杜鹃花， 杜鹃何处是，“忘了除非醉”。它传递给我的是一种信念，是一种力量，是不屈不挠，是奋力抗争。这几株杜鹃花同样植入了我的记忆中，永远绽放在我的心灵深处。 我离开那里已三十个年头，它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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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0 17:33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