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病

平凡。

尹草兰扶着山墙壁“咚咚……”地下了楼，如释重负地说：“桂香生了！从昨个生到今朝下午！好了，不管生龙生凤，生一个就好了。生一个小鬼下来大人都受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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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草兰说：“像人家讲的‘黑狗偷食，白狗当灾。’你爸爸偏心嗳，明明是大宝做的坏事跑了，小宝没跑，你爸爸就打他嗳。那些跑车子的都看出来了，跟我讲。我后来骂他了，孙子哪临到你打！还好，两个媳妇在这点上不讲什么，要是碰上个泼辣的，找你吵怎么办？吃东西也是的，我烧的鸡和鸭，每次都是两个孙子一人一个大腿，肉随他俩个人吃个够吃个饱。你爸爸总是把大宝的碗里搛得堆起来。有时候，自己舍不得吃的一块，还要搛把大宝。”

林碧玉说：“爸爸真是的。我讲他。可能爸爸不喜欢好哭的小鬼，小宝从小就好哭，天不亮就跪在地上，张着大嘴在家里哭，他妈就随他哭。这是他，要是换成我们小时候这样，要被打死！”

尹草兰说：“我都是一样地看待，吃喝都是一样的。我才不像有的奶奶那样，东西不给孙子吃。你姐夫的妈在世的时候，好菜留着不给孙子吃，结果孙子死了，她大媳妇就此就没了她这个老婆婆了。你姐夫老大想想儿子死了，也不管他老婆怎么对自己的妈了，在他家养老，真是就给一碗白饭给她吃，饱一餐饿一顿的。最后你姐夫妈不是自己寻死了吗。”说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想了想说：“这个老妈头子也是可怜人，年青时长得白白净净，蛮漂亮的，你姐夫就像她。她老头子不晓地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在世时对她不好。她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姑娘。你姐夫是老小，上面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两个姐姐一个把在边上，一个把在苏城。弟兄三个人，老大在厂里做过会计、做过厂长，家里有钱得很。就老二是个痨病鬼子，没成家。讲是讲老痨病鬼子，就是一受冷就呛。没人跟他，他就在街上把人家补鞋子。小生意人家看不上，实际上他手上每天都有活络钱，又没有人赊账，他现在长得又白又胖的。那一年人家把他讲一个贵州佬，他买下来了。老妈头子只当贵州佬好好过日子，帮她儿子生个小男半女，结果两个月不到，贵州佬就跑了。唉！那个时候穷嗳，老妈头子烧点好些的，就想着老二和老小，就把好菜留起来不给孙子吃。老大他们已经分了家，夫妻俩个人白天做事，就把小鬼送到老婆婆这里来，自己带中午的饭菜去，让老婆婆烧给儿子吃。老妈头子烧孙子吃的菜，连一滴流都不放，天天这样子。有时候做事搞晚了，没来得及接小鬼，等去接的时候，小鬼晚饭也没吃到，澡也没洗，在屋檐下睡着了。这一下子这么个独子死了，大媳妇心里可像刀剜。你可记得，那小鬼每个星期都来我们家看宝宝，来了就对宝宝讲‘哥哥抱抱。’不然的话多好，堂兄妹不就是亲兄妹，现在每家不都是生一个小鬼吗。老大家里有很多钱，都在苏城给儿子买了大房子，就等他毕业了，哪晓地他睡一晚就死了。医生讲多少万人里面才会出一个，就把老大碰到了。”

天漄渔耕

爷爷喜爱长孙子，